林挽朝继续打量着四下,慢条斯理地走下台阶。
回头,望见拱门处高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勤政为民”。
那牌匾上的金箔也掉了。
林挽朝沉默的笑了笑,眼底闪过奚落。
李青又怕又急,跟在林挽朝身后,满地乱转。
里边正推牌九的人听见动静,纷纷都转过了头来,盯着林挽朝瞧。
林挽朝脸上始终挂着轻视的笑。
一个如此明艳的女子忽然出现在眼前,大家一时之间都有些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有几个胆大的,竟不怀好意的笑了。
“姑娘,你是……”
林挽朝看着问话的那人,问:“你……不认识我?”
“我们该认识姑娘吗?”一人笑道,站起走了过来,带着不恭敬地眼神。
李青在身后后槽牙都咬碎了,心里念叨,这下彻底完了。
林挽朝不紧不慢的开口:“背后挂着勤政为民的牌子,诸位大人却在推牌九赛逍遥,”她说着,目光从一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真是令我惊奇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顿时冷了脸色。
“你……到底是谁?”
李青这才站出来,一脸心如死灰的开了口。
“诸位大人,这位,就是户部新到任尚书林大人。”
话音一落,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哗啦啦的站了起来。
这些个留守户部的官员都是小职小位,哪里知道一个多月前皇宫里那场暗潮汹涌的推选,自然也不会知道,新上任的刑部尚书,是位女子。
有人面面相觑,低声嘀咕:“女」女的?”
“是啊,这女的也能当尚书?”
方才冷声质问林挽朝身份的宋丹此刻也是有些意外,不过作为这里品级最高者,他还是先稳住了场面。
见朝廷派了个女尚书来,宋丹只觉得户部是真的完了。
“林大人,我们眼瞎,有眼不识泰山啊,您别见怪,我们这就收了,以后不打了!”
“是啊,大人莫要着急,我们现在就收!”
林挽朝听着他们敷衍搪塞的话,笑容一点点淡去,眼中浮上阴寒。
“收了?”她走过去,拿起一颗骰子,看的入神:“这么好的牌九,收了做什么?继续打啊。”
宋丹笑呵呵的说:“大人这话说的,您来之前也不通传一声,我们好叫那些在家休养的大人来,否则我们哪有资格陪您共推牌九啊!”
林挽朝也冲他一笑,那一笑倾城,让在场的人纷纷对她这尚书之位是怎么来的而想入非非。
看来,不仅是户部完了。
北庆也要完了。
这不是胡闹吗?
林挽朝笑着,问:“休养?这户部八十四位官员,除去在座的各位,这么多大人需要休养?”
“原先户部尚书被砍了头,这被砍头之前户部就已经是个空架子了,即使近来新帝登基,国库充盈起来了,可这上头的事,我们这些做小的,如何管?这不,拢共就剩我们几个。”
又有人说:“您啊,生的一副花容月貌何必要来趟户部这趟浑水?”
“你这话说的,万一这林大人今日是尚书,明日就是贵妃娘娘,小心拔了你的舌头!”
林挽朝听着他们乱嚼舌根,却不打断,只是将那颗骰子随手扔了回去。
“真是可惜了。”
大家闻言停了下来,有人不解的问:“什么……什么意思?”
宋丹看不惯这用肮脏手段上位还装模作样的,正准备继续腌臜几句,忽然冲进来一群身着黑衣的侍卫,不由分说的扣住了他们。
“你们是谁?你们想做什么!”
“放开我。”
林挽朝挑了挑眉,一边寻了个位子坐下来,说:“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牌九,要喂到你们这群狗肚子里。”
“你什么意思?”
他还没说完,那扣着他的侍卫便掰开他的嘴,抓起一把牌九塞了进去。
"唔唔"
宋丹拼命抠着喉咙想吐出来,可那牌九已经顺着喉咙滑了进去,他只能跪在地上痛苦喘息。
其余人见此纷纷如梦初醒,收了吊儿郎当的神色,死命磕头认错。
“林大人,小的错了,小的胡言乱语,您别怪罪!”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能在这里混一口闲饭,身后便都有遮荫树。可我就告诉诸位了,那些在府里休养的,保不了你们,我林挽朝想杀的人,神仙下凡也救不了,明白么?”
“林挽朝?”
“大理寺的……血观音林挽朝?”
众人纷纷吓得抖如糠筛。
林挽朝的狠戾程度与裴淮止不相上下,京都谁人不知?
宋丹被扣着,听见了林挽朝的声音,这下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深知自己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拼命磕着响头。
林挽朝没说错,这宋丹的伯父便是这户部给事中,他向来不怕有人敢动他。
只是没想到,来任户部尚书的,会是林挽朝。
“我也不为难诸位,”林挽朝带着寒峭的眼眸扫视一圈,说道:“一个时辰,我要这户部八十四位在京官员各归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