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天子几息之间,就能被随意摆弄。
任是谁,都会疯掉。
林挽朝忽然笑了,她眼里闪过自嘲,随手抹掉了眼泪。
“原来,我猜的没错,杀害我爹娘的凶手的确不止皇后……可我没猜中,没猜中这一切究其根本,是因为我。”
林挽朝的步子停了下来,她回身看着裴舟白,又哭又笑的反问他:“因为我?”
她摇头,整个人因为悲痛像是快要破碎。
“因为我,他便杀了整个林家?他杀我一人不就好了?他下旨阻止婚事不就好了?那么多办法,为何偏偏是……血屠林家?”
裴舟白不知道怎么跟林挽朝解释,在皇帝心里,任何威胁到皇位的苗头,他都会抹除。
婚事只是一个原因罢了。
林挽朝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恨过。
她好恨,恨那些九五之尊的冷血,恨这冰冷的权势,更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喜欢薛行渊,恨自己为什么要嫁给薛行渊!
林挽朝忽然眼前发黑,终于再是坚持不住,瘫坐在地上。
裴舟白担忧的唤她,一直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怔怔的望着裴舟白。
须臾,她终于再也忍不住,捂着胸口蜷缩起来,无助的抱紧了膝盖。可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哭声来,只剩下痛苦的喘息和眼泪。
裴舟白装活死人装久了,麻木到连复仇都感受不到的心口,此刻忽然痛了起来。
他无措的张开手,抱住了林挽朝,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想让她哭出来。
裴淮止从尚书阁出来时,就在很远的地方看见了她,看见她伏在裴舟白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