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孤零零的,好似在一片纷扰繁杂中遗世独立,又一切尽在掌握。
林挽朝也没想到,原来裴舟白早在不动声色间,便笼络了所有效忠皇后的朝臣。
这绝不是一朝一夕间可以做到的,裴舟白不知道蛰伏了多少年。
她明白,这种蛰伏一旦有一点泄露,功亏一篑不说,裴舟白就再无翻身之日。
她还记得,他初次来林府,说要与她一起掀翻这东宫,原来,不是一时兴起。
“住嘴!你们都住嘴!”
长乐冲了下来,胡乱推开那些谏言的大臣,公主的金冠散落在地上,她的长发凌乱的落下,楚楚可怜。
“此事是我一人而为,和我母后没有关系!你们要罚便罚我一人好了,不要降罪于我的的母后!”
她的声音含着啜泣,凄厉的回响在大殿。
长乐抬头,看向高位冷眼旁观的父皇,有那么一瞬,她真的很失望。
而后,又缓缓将视线对上忧心忡忡的母后。
长乐头一次不再伪装乖巧,她冷冷的笑了,可似乎不够,索性张开手肆意疯癫的笑了起来。
殿中人纷纷面面相觑,第一次见到向来是娴静温柔的长乐公主这番模样。
尤其是李絮絮,她错愕的看着,想到自己刚刚攀附的靠山怎么就忽然疯了?
笑够了,长乐踉踉跄跄的停了下来。
这一生,她本就活不长了。
却偏偏,装了一辈子。
今日终于可以不用装了。
长乐幽幽的喟叹一声,脸上挂着意犹未尽的笑。
直到看到被人搀扶着往自己这里而来的皇后,她不笑了,眼泪开始往下落。
“母后,是我的错,是我不听您的话,所有的结果,让女儿一人承担就好了。”
话罢,长乐忽然从一旁的侍卫腰间抽出利刃,架在颈侧。
一时之间,殿中慌乱不止。
侍卫护着皇帝尊驾安危。
裴舟白在一旁冷冷看着,目光岑寂清冷。
裴淮止则是不动声色的拉开了林挽朝,怕她被误伤。
只有皇后,被吓得瘫软在地。
“乐儿,乐儿!你要做什么?把剑放下!”
长乐本就体弱,这么一折腾,整个人虚弱的跪在地上,咳嗽不止。
“母后,若我有一副好身子,若我是男儿郎,又岂会……”说到这里,长乐怨恨的老向裴舟白,神色阴冷,继续道:“又岂会引狼入室!”
“母后——”长乐扯出笑容,有些惨淡苍白的面容又变回乖巧,“女儿来世再报养育之恩!”
说罢,长剑便要划过。
“不要——”
皇后不顾阻拦想冲过去制止,却被护卫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剑即将划破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