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们纷纷被那冷器惊诧的出声,林挽朝也听见动静,抬眼看去。
皇后手更是一滞,眼中闪过冷意,但转瞬即逝,化为温和。
“淮儿,怎么赴宴还带着兵器呢?”
裴淮止恭敬俯首:“我这人惹人厌,死敌多,所以时刻都得为了保命防着些,惊扰到娘娘了。”
“你也是为了我北庆安宁,自然是可以理解。”她和蔼的笑着,又看向沈汒:“沈召令可有大碍?”
沈汒已然酒醒,颤抖的将杯子放下,面色发白,摇了摇头:“无……无碍。”
裴淮止目光冷然的把玩着扇子,笑容中含着些危险的戾气:“那可否请沈召令将东西还我,免得又误伤了你。”
沈汒哪里晓得自己哪句话招惹到这位毒菩萨了,只管颤颤巍巍的恕罪,急忙伸手去拔玉镖,却没想到使足了力气也未动分毫。
整个大殿都极为安静,落针可闻,只有沈汒慌乱的呼吸格外清晰。
沈汒额头上顿时冒出一层薄汗,一殿的人都在瞧他。
裴淮止嗤笑一声,站起身来,往沈汒走去。
起身间,那枚腰间玉佩隐现,皇后看见时笑容微微凝滞。
他走过去,沈汒想起身躲闪,却腿软的又瘫了下去,只能手撑着身子往后退。
裴淮止弯腰,轻易将玉镖拾起,眼里笑意盎然,“沈召令,我都说是手滑,你何必怕成这样?”
沈汒慌忙摇头:“不……不是,是在下有些醉了。”
“既然醉了,就早些回府,要我派人送你吗?”
“不用!”沈汒当机立断的拒绝,裴淮止哪会送别人回家,只会送别人下黄泉!他趔趄的起身就往外走,行至一半才想起来,又回首对皇后恭敬告退。
裴淮止已经坐回了位子上,将玉镖收回扇子,一开,一合,轻摇着取凉。
歌舞再次升起,太监上前挪走桌子和碎刃,仿佛一切无事发生。
薛行渊目光沉沉,方才那枚玉镖掠过他的眼前直直钉入沈汒手中,杀气凌然,是奔着沈汒——和自己而来的。
“薛将军。”
薛行渊回过神来,皇后突然唤起他,他忙起身。
“末将在。”
“昨日新婚,本宫未能前去贺喜,你那新妇可一同来了,让本宫见见,该是如何别致的女子能配得上你这意气风发的镇边将军!”
薛行渊低垂目光,声音涩然:“内人昨夜染了风寒,怕惊扰娘娘,便未带来。”
皇后遗憾的叹了口气:“原是如此,那便罢了,这玉如意特赠你夫妻,望你二人能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皇后的侍女从屏风后举着红锦托盘上前,上面放着一支碧绿如意,光泽柔和,雕工细致。
薛行渊接过:“末将谢过娘娘!”
女席如同炸开了锅,窃窃私语之声不止。
“瞧啊,这薛将军可真是一表人才,丰神玉朗。只是听说昨夜新婚,他那新妇半分规矩没有,闹得贻笑大方。”
“嘘——”一名贵女用手捂着说话女子的嘴,暗自看向林挽朝:“可别乱说话,薛将军的原配夫人就是那位。”
“就是她么?瞧着可不似传言那样模样丑陋,薛将军怎么弃了她娶了那样一位没规矩的女人?”
“自然是因为这林挽朝行事乖张泼辣,刁蛮霸道,薛将军这样的英雄,半分也无法容忍,才叫那蛮荒女子钻了空子。”
说话的正是当朝太师之女齐玉荣,她一身绯红襦裙,眉间花钿似火,眉眼间满是轻蔑傲慢。
齐玉荣遥遥望着林挽朝,这张脸,这些年生的越发妖艳了。
三年前,就是因为这张脸勾的薛行渊动情,否则与他成婚的就是她齐玉荣。
齐玉荣早在学堂时便与薛行渊相识,自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也笃定将来要嫁的人一定是薛行渊。
却没想,父亲看不上彼时还籍籍无名的薛行渊,硬是将她锁在府里三个月,等她重见天日,薛行渊不仅成了亲,娶了妻,还出征了边疆,自此之后生死无信。
身旁的贵女点头,原是如此。
林挽朝坐的远,她没听见,看着一桌子的龙鳞凤髓也毫无胃口,这屋子里闷得慌,她有些想出去透气。
薛行渊收了这玉如意只莫名觉得心虚,因为林挽朝就在远处坐着,看着皇后祝福自己和其他女子举案齐眉。
林挽朝会怎样想呢?
待薛行渊小心翼翼的看过去,林挽朝的位子已经空了。
裴淮止一只腿弯着,用手肘抵着,已经喝完了一壶酒。
他望着林挽朝消失的地方,举杯饮尽最后一口酒,便放下酒杯也准备出去。
“淮儿,这杯敬你。”
还没起身,座上皇后突然唤他,裴淮止只能举杯迎上。
“谢皇后娘娘。”
“你和舟儿、长乐自幼一起长大,与本宫的孩子无异,如今你们都长大了,本宫很欣慰。可有心仪的女子?”
裴淮止听着这些话面无丝毫波澜,声音冷然:“回娘娘,微臣天煞孤星,可不敢祸害名门贵胄的千金。”
这天煞孤星的名声,还是当初钦天监给的。
此言一出,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