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东西下班的时候,南知意斜倚着医院门口的柱子等李丹。
一双精致的高跟鞋突然跃至面前。
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一张脸是宁溪。
她微悚,眼阔跟着缩了缩。
“宁溪姐。”
心虚让她无法直视宁溪含笑的眸。
宁溪拧着爱马仕包,眼角眉梢流淌着一股温柔,“栀栀,方便谈谈吗?”
南知意皱眉。
冉冉的咖啡香气徘徊在空气中,音乐流淌,置身在环境优雅的咖啡厅,对面就是一脸平静的宁溪。
进入包间后,宁溪一直没开口,但是那股打量而来的目光却一直没离开。
南知意感觉空气中的压力正在一点点变大。
她纤白指尖捏着咖啡杯柄,紧张的脊背上的皮绷成一张鼓。
此时的她最怕面对的人就是宁溪。
那会让她油然生出一种自己是小三的卑劣耻辱感。
“栀栀。”
许久,宁溪才开口。
“你知道吗?我和西洲是很多年的感情,我从十几岁第一眼见到他的那一刻,就认定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我那时候就在心中下定决心,这辈子一定要嫁人的话,那就嫁给裴西洲。”
“其实你也知道,现在流行的并不是娇妻这一款,可是我却是个很传统的女人,我是一定要结婚生子的,我也只想嫁给西洲,给西洲生孩子。”
这个突兀的话题,让南知意紧张的睫毛轻颤,捏咖啡杯的指尖也开始泛白。
宁溪就似没注意到她的紧张,沉浸在回忆中,嘴角勾着一抹淡而柔和的笑。
“后来我果真成了他的女朋友,你还记得他当初安排的那个盛大的告白仪式吗?”
“从那天起,我成了他的女朋友,我们在一起就是八年,这八年的时间他体入微,甚至还一度很尊重我,哪怕我一再暗示他我们可以发生关系,但是他都不肯,还跟我说他是个很传统的男人。”
“他认为这种事一定要等到结婚之后才可以,瞧瞧多老古板啊。”
宁溪笑着,脸庞流淌着一股介于哀伤和幸福之间的光芒。
“我本以为我们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这个转折,让南知意紧张到了顶峰。
四目相对,宁溪苦笑,“可是没想到,这种自以为是的幸福居然到现在戛然而止。”
“栀栀,西洲他喜欢上其他人了。”
南知意的心猛地狂跳,胸膛内的“砰砰”声大的快要跳出嗓子眼。
一个猜测隐隐的冲出来——
难道宁溪姐已经发现她和裴西洲的事情了?!
“是吗?”
南知意僵硬的对着她笑了笑。
下一秒,她的手突然被宁溪紧紧的攥住。
“栀栀,帮帮我!”
南知意猛地抬头看过去。
宁溪痛苦不堪,“我不知道西洲身边的人是谁,但是女人的第六直觉告诉我,他一定很喜欢那个人,你是西洲最宠爱的妹妹,你帮我潜伏在他身边,帮我把那个不知羞耻的第三者揪出来好不好?”
南知意眼皮一个劲的跳,嘴角的笑更僵。
“这——”
“求你——”
面对宁溪盛满痛苦的水眸,南知意拒绝的话堵在嗓子眼里,半个也说不出来。
直到跳上滴滴车,和车窗外的宁溪挥手告别,南知意还没能从那种愕然中跳出来。
整颗心仿佛浸泡在羞耻和愧疚的硫酸中。
乃至于回到流光院,见到长身玉立的裴西洲之后,仍旧没能从那种痛苦中挣扎出来。
直到脸颊多了一抹温凉的触感,粗粝的指腹在肌肤上游弋,她还是回不了神。
然后脸颊上的肉肉被重捏了下,痛楚让她鹿眸迷蒙,仰着头去看男人。
“在想谁?”
不悦流淌在男人的眉宇间,被她敏锐的捕捉到。
“没。”
“你的状态不对。”
裴西洲下了定论,“刚才见了谁?”
男人眯着眼阔,自深瞳迸出来的目光危险度飙升。
南知意对着他摇头。
“你可以选择自己和我说,或者我找人调查。”
“不用。”
南知意蓦地抓住他的胳膊。
男人修长的小臂线条流畅,遒劲的肌肉在布料下鼓起,“说吧。”
“我见了宁溪姐。”
“说了什么?”
“她好痛苦。”
“我、我也好痛苦。”
“所以你愧疚了,觉得对不起她?”
裴西洲好似能洞悉人心。
“……是。”
南知意咬唇。
她也不想这么想,可事实就是她现在就是导致裴西洲和宁溪感情破裂的罪魁祸首。
虽然是她无心之失。
但难辞其咎。
“跟我过来。”
裴西洲转身,拽着她的手腕往屋子里走。
佣人已经安排到位,看到两个人进屋,自觉的回避给两人创造独处空间。
偌大的客厅亮起灯,灯壁上的字体投出稀疏的笔画,光芒流转,营造出温馨的小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