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见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没有那么多时间用来谈恋爱,这段关系里她能给予的其实并不多。
她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坎坷等着她去迈。
她想着在去钟离之前,如果有机会就再见见,毕竟不知道走了以后还要多久才能见到。
这年头,交通太不发达,往往去个外地,就是一生不复相见了。
以后会不会生出什么变故也说不定,把握当下,且行且珍惜吧。
还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要把准备工作做好。
好在现在医士们后续有人,白及也在培养能接他班的医士。
苏月见把大伙都叫到议事厅,想征求大家的意见,此行,她要带一个小团队走,然后额外再带两个进修生,三个月之后进修生回京师,再换两个进修生过去,如此循环。
沈南星是私心里最想跟着苏月见去钟离的,可是他还肩负着仁心堂的大梁,在仁心堂没有后续挑大梁的医士培养出来之前,他不能走。
苏月见也不会带上他,可他还想跟在她身边。
白及急急地说道,“芍药跟师姐走,那我跟芍药走。 我是芍药的助手,她离了我做不了手术。”
苏月见又怎么不知,他心仪芍药,说起来两人年岁相当倒也般配。
等再过几年观察观察,苏月见想着就成全了两人。
最后定下来,带上芍药和白及,另外再带两个进修医士王朝和马汉。
青梅和璎珞也想跟着苏月见,但是人都走了,这边就没法运作了。
最后只得答应她们,只要她们尽快培养出能替代她们的人手,就可以过去,她们这才安心。
“好了,又不是不回来了,没准过个半年啥的,我就耐不住寂寞就跑回来了呢!”
此时,沈南星难掩落寞的表情,他到底还是和苏苏没有缘分的吧,这几年他与她时常见面,也没见苏苏对他有超出师姐弟的感情,眼看就要分隔两地,那就更没机会了吧。
讨论完决定,大家都散了,苏月见叫了沈南星留下。
沈南星顿时停住,回头望着苏苏,满眼的期待之色,他期待她说点什么呢?
到底还是妄想了。
苏月见与沈南星这些年的相处,早已把他当成家人了,她想要走之前和他聊聊。
苏月见拿出一瓶酒精度数不高的玲珑醉,对着沈南星说,“ 走,边喝边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酒量很好!每晚不喝醉都不睡觉! ”
沈南星被苏月见点破也不着恼,只微微有些脸红,那些个难以入眠的日子啊……
“ 酒这个东西,如果你戒不掉,以后只能小酌一杯,不要借酒消愁愁更愁。”
“ 师父年事已高,又嗜酒,说不得与寿数上会有妨碍,你也老大不小了,家里应该也为你张罗亲事了吧,有喜欢的姑娘,就娶了吧。”
沈南星没有说话,眉头紧皱,心有颤抖,似有化不开的失落,又喝了一杯。
“ 你身上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责任。
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扛着这满身的责任继续往前走。
你的医术才华,满京师,除了我,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这芸芸众生,活着皆苦,你我托生在官宦之家已然是幸运至极,有什么理由不振作起来,好好干一番事业呢?”
苏月见顿了一下,又道,“男子汉大丈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既要传承家族之志又要报效芸芸众生。
你虽在京师从小未出过远门,但你也一定听说过南方雪灾百姓衣不蔽体,人皆冻死;北方旱灾,人肉皆可卖之。
有民才有国,有国才有家。 人间情爱本就是奢侈之事, 如果你去亲历一场天灾,就不会再拘泥于自己的一己私情。
用我们学医的手,去救更多的人,这才是我们医者的使命。”
沈南星猛地抬头,他望着苏苏, 她竟然都知道,她都知道他龌龊的心思。
她还愿意亲近他,愿意开解他,不嫌弃他的亵渎。
他习惯于叫她师姐,可她实际上还比自己小五岁,她的眼界,她的能力,她的格局,即使是当时伟丈夫拍马也不能企及。
就是这样一个美好的人,她把自己当家人,自己这些年到底都在干什么?!
把她当成幻想对象,想象着拥有她的幸福……他真该死!
她凭什么又会喜欢这样不堪的自己呢?
此刻沈南星羞愧的无地自容,他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
这些年的迷雾尽散,他是要好好地想一想该怎么扛起他的责任。
“ 时间是世上最好的良药,它能治愈一切;而忘记一段无望的情感,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心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谁还没个暗恋,初恋什么的嘛?都是人之常情!
没有人值得你用一生去等待!
因为你的一生也值得拥有一个与你并肩之人。
你是这样美好的一个人,你配得的。”
苏月见没有看他, 自顾自地又喝了一口酒, “ 长大的人应该和过去好好告别,等到将来儿女绕膝的时候,你就能明白,年少时的好感都是人生的过客,能始终陪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