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从安嘴角微勾,“要不然,为何在高州周围布置了八十万大军!十多年前,陛下就在布这局棋了。
黄泉这一步,是在陛下的心坎上狠狠砍了一刀,精准地击中了陛下的心防,又很可能让陛下多年布置功亏一篑。
陛下能不着急吗?
现在,我们得全力以赴,让陛下多年心血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摧毁高州这颗毒瘤,你也正好一战成名。”
姜擎摆摆手,他不想出名,父皇春秋鼎盛,那方面的想法,他是一点都不能有,也不敢有。
就这样,当个随时处置烂摊子的“闲王”,偶尔出来看看大好河山,见见各地风土民情,好像也不错…
只是,烛龙……黄泉……真的有点讨厌!每次的烂摊子都大得超级考验他的办事能力!
姜从安:“这一战,是不容许失败的。你知道,陛下接下来会做什么?”
“裁军?”
姜从安赞赏地点头,“地方驻军人数太多,消耗太大,还容易滋生地方腐败和叛乱,造成地方割据,连年战乱,民不聊生。
中央禁军常年才十万规模,根本不能解决四面八方的叛军。到那时,国将不国。”
姜擎:“只是,这裁军不好做啊。从军户变成平民,从公养变成自力更生……”
“不好做也得做啊。”姜从安叹气,“这事,不在你头上,就在我头上。大侄子,我觉得呢,下次有机会,你主动一点,我从旁协助你。这功劳,足以保你上太子之位。”
姜擎抖了抖肩膀,抖落姜从安的胳膊,别开脸去,“五叔,还是算了。不管谁裁军,那都是个靶子。这次黄泉应该是有功的,不如我们把功劳往他身上堆,裁军让他去?”
姜从安眼眸瞬间亮堂,“哎,你这主意好。具体,我们运作运作……”
叔侄俩挤眉弄眼一阵商量。旁边,王福、李安对视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古以来,像姜从安、姜擎这种皇室贵胄,心里想的,手上做的,无外乎争夺最高的那个位置。
他们倒好,能上太子位的不上,能进亲王位的不进,有功劳不要,全推给别人,真是……
祈则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晌午,日近黄昏。
急急忙忙跑到谢家,“前辈,小胖他……”
谢开运:“你说的小胖已经死了。你知道的。”
祈则微愣,改口道:“黄泉他有危险,前辈能否……”
谢开运打断道:“那是叛乱,弄得不好就升级成多方战争,你我不参与则罢,一参与,可能就……”扩大战争规模,不利江山社稷,不利百姓安生。
祈则神色一顿,知道是他关心则乱了方寸。深吸口气,“前辈,陛下可能会派兵平叛,但远水救不了近火,黄泉他人身安全……”
“你也知道远水救不了近火!安州离高州五千多公里,最快也要五六天才能到达。那时,成武帝派的人应该也到了。黄泉的安危应该还是有保障的。”
祈则:“……”
“还有,他身边的契约鬼,两个,都是尊者境。狐狸至少是圣境。他们都无惧阳光直射。这一仗,他的安全应该无虞。”
祈则:“……还是前辈考虑得周到。”
只是,小胖啊小胖,你为何不听话呢!找个地方好好减肥,娶个姑娘回家,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都说了那些家族由他动手。
高州因为有银铁矿,他已经向高州输入了三千万两银子,高州银钱已经贬值,高州大营的采买、高州粮仓都已经被他暗中收买……
再多给些时间,他就能拿到银矿的开采权了……
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呢……
这下,三千万两银子打了水漂不说,还没帮到小胖……
高州内城楼。
姜珩走了一段,又回来,随手指了个人,“你过来!”
易清不敢置信,“……”
姜珩:“他们已经注定要死了。你能不能活命,就看你接下来听不听话。”
徐涛、杨林等人看看易清,又看看姜珩,徐涛计算着距离,杨林等人计算着逃跑的可能性和刺杀成功的概率。
一行人从城楼上下来,“黄泉上人……”
徐涛、杨林以及另外两个副将迅速扑过去,抱脚的,出拳打下颌、打腹部的……
但,刚踏出一步,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整个人以一种奇异的姿势趴跪在地上,下巴磕到地上,牙齿飞了好几颗。
易清刚走下城楼楼梯,一见这情势,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当即就给跪了,“属下易清见过黄泉上人!”
磕头、叩首!
畏惧、恭敬。
城楼上,有士兵取了同伴身上的箭,还没射出来,手一抖,箭掉了,掉下了城楼,人吓得跌坐在了同伴尸体上。
姜珩望着城楼的方向,“易清,把这些犯上作乱的乱臣贼子全部绑起来,听候发落。还有意图刺杀本座的,全部就地击杀吧。”
易清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是。”
城楼上的那个弓手,吓得抖如筛糠。
徐涛、杨林等人凶神恶煞地瞪着易清,口型道:易清,你个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