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思解释道:
“退婚会让李张两家水面下的矛盾暴露出来,加剧双方矛盾。张家这种八百年世家,最重脸面,不会允许这种事被摆在台面上。
但现在就走,会被认为逃婚,私奔,奔者为妾,对李纯茹也不好。万一张元秋变心了,她就…”
姜珩想了想,“你翻翻现有律法,看这种情况会如何定罪、判刑!再写封检举信,隐身送到巡按手上,抄送给州府。注意别漏了笔迹。”
王永思:“是,公子!属下这就去办!”
三天后,巡按王之砚和溧州总兵带着两千士兵将偌大的张府围了。
张府主事人张泽怒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我张家赋税交少了,还是我张家拿不动刀了?”
狂妄自大至极。
王之砚:“张员外不必动怒,本官也是接到举报才来的。你们做了什么,心里有数吧?应该不是什么大罪吧?”
张泽心里已经开始打鼓,是那件事被人知道了,还是哪件事…
要是那件事,清官难断家务事,只要不承认,就谁也处罚不了他。可若是…
王之砚安抚地拍了拍张泽的肩膀,“张员外,别怕,小事,就走走过场,象征性处罚一二,对你们不影响的。大事,本官也做不了主,得上报朝廷。”
这话一说,张泽更心虚更害怕了。别开脸就给管家使眼色,管家意会了,但一把刀突然出鞘半尺拦在了面前。
管家、张泽脸色都难看至极……
州牧都要给他三分颜面,这个王之砚太不识好歹了些:“若是阁老还在,你们敢这么对我……”
王之砚心底冷笑,就算是张阁老还在,也远水救不了近火,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然,谁来救他呢?于是,万分为难地低声道:
“张员外,你知道的,烛龙公子在溧州,我们要是出动慢了点,办事不符合他预期,或者他听到什么风声,觉得不对劲,那我们溧州所有人都得完蛋!
就像韦州一样!
一锅端啊,连监狱里的衙役、县衙的捕手都没放过。
上面的更是…那韦州牧直接诛九族,消息刚刚传到我们这边,你可能还没听到,你听到了也别往外传哈…”
张泽更心虚了。
现在他家在朝堂没人,在地方任职的又隔了一两千公里,远水救不了近火,且官职又比巡按低…
“王大人,到底什么事,能给我透个底吗?”
王之砚大手一挥,“全部带走,审完了再说。张员外,请!”
王永思几乎是跑回二进院的,“公子,巡按把张家抓了,应该能审问出一些东西来。他们家那些人可不干净,害死过良民。”
姜珩好奇,“你是用什么理由举报的?巡按来得这么快?”
王永思得意的嘴角一勾:
“女人是弱势群体,明明被霸占,道德首先指责的是她们,有的是人为了名节让她们去死,沉塘、火烧、撞柱,不一而足。
所有脏水都是往她们身上泼,后果也是她们承担。
在那几个怨鬼里,有人愿意出头状告张泽强\奸,告张泽和张泽儿子轮\奸…”
这一番话听下来,姜珩对王永思刮目相看。他一个男人,竟然能设身处地地为女人辩护,完全没有受到时代局限。
不错啊。
“那怨鬼怨气很大,能现形?”
王永思点头,“本来一个是不行的,但为了将张家丑事宣扬出去,为自己讨个公道,她们自研了一种怨气转移之法,将所有怨气集中在一人身上,那人便能现形了。她们打算抛开脸面,把张家所有的罪行都揭露了。”
“哦。那你继续关注。”
没一会儿,州牧刘恒便亲自来请人。
姜珩奇怪,“关我什么事?请我去做什么?”
守门的程光远道:“张家出了怨鬼,刘大人说请黄泉上人去帮下忙,看那些怨鬼有没有说真话,还是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姜珩:“行吧。”
刘恒心内暴躁得不行,才刚刚把保和堂那件事情压下去,就又出了张家的事。
这黄泉上人,简直和烛龙一个德性,爱管闲事。烛龙送一群人走,黄泉便也送一群。说是黄泉引路人一点不为过。
真是……
眼看又高又胖的姜珩出来,刘恒赶紧收敛情绪,满脸堆笑地做足了姿态,一堆彩虹屁拍得姜珩有些不悦地掏了掏耳朵,感觉耳朵受到了荼毒。
“黄泉上人?”
“走吧。”
刘恒有些懵。他不擅长钻营拍马,这第一次如此尽心尽力的拍马屁,难道拍到了马腿上,怎么黄泉上人有些不开心呢?
“哦哦。”赶紧小跑在前带路。
张家。
巡按王之砚惊异地看着姜珩,“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烛龙公子果然如传言一般天赋惊人……”
刘恒赶紧介绍,“这是烛龙公子的师父黄泉上人。这是巡按王之砚王大人。”
王之砚惊讶之色更甚,“黄泉上人?”没听过这名号,“黄泉上人可是来协助办案的?”
姜珩微微点头,淡然地拍拍手,所有鬼魂现形,整个张宅顿时人满为患,黑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