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全部退后,远离中年妇人,这菜刀刀刃闪闪发光,铁定每天都在磨,锋利得很。
中年妇人跪下,指着老头和药童,“就是他,他们师徒欺负我。就在昨天!街坊邻居都看见了!都可以作证!”
但,周围的人全都别开视线,装听不见。
白胡子老头,老神在在地摸着胡须,“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老夫在此坐诊三十年,从未有过看诊以外的逾矩之处,街坊邻居都可作证。”
围观人群有一半都点了头,剩下的一半都迟疑,犹豫不决。
药童帮腔,“对,我们师徒行得正坐得端,你个寡妇,还想诬蔑我们,也不看看你那身肥肉,又丑又恶心……”
姜珩感觉有被“污血”溅身上,扭头看保和堂三字,“我说,县衙的人在这,你都敢明目张胆的人身攻击别人,县衙的人不在时,你们是不是就要行那不轨之事了?”
“你……”
周围百姓纷纷点头,“对呀对呀,县尉大人还在呢……”
药童气急,“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个死胖子!”
姜珩生气:“我胖不胖,关你什么事!又没吃你家大米!”
“你……”
姜珩:“我什么我?你们在此经营三十年,又是做医馆药铺生意的,还能没有点人脉?他们之所以帮你们说话,不过是怕你们以后看病拿药不尽心,光挣钱不治病。”
白胡子老头,一甩袖子,“胡言乱语!”
“对的。我师父那是神医,有口皆碑!”
姜珩翻了个白眼,“既然是神医,那就把他,”指向梁有平,“治好呀。治不了,就别在那叨叨!
还神医,我看是老眼昏花,连个湿毒都能看成花柳病,也不知道还有什么病被你老眼昏花看成了旁的,最好是没把人治死,不然,你就摊上人命了!”
“你……”
白胡子老头脸颊迅速臊得绯红,“你个无知小儿,懂什么!县尉大人,这死胖子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赶紧把他抓起来!”
姜珩摊手,“证据呢?”
药童急道:“这还不是证据!他明明就是花柳病,从里到外都烂了,还浑身恶臭……”
姜珩轻笑,拍了拍手,医馆的屋檐下,密密麻麻的显现出无数的苍白身影:
“忘了告诉你,我是烛龙的师父,黄泉。上穷碧落下黄泉。眼下,你,看样子,要赴黄泉了。”
所有人惊呼,“爹”“娘”“娘子”……
王旭文身子不自觉地一哆嗦,赶紧朝姜珩挪了一步,但随即又不动声色地往外挪了一步,在人群骚动中,又往姜珩方向挪了一步……
白胡子老头回头一看,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药童强一点,两股战战,双膝跪地,“这,这怎么可能!对了,这医馆建在当年的坟场上,就是要用救死扶伤的功德来镇压这些鬼魂的……”
“是吗?”姜珩好整以暇地扫视一圈,“可他们,你的街坊邻居,却在里面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呢!他们的亲人也是当年的坟场枉死鬼,需要你们来镇压??”
“这……”
“无法自圆其说吧。”姜珩看向王旭文,“赶紧去把你的人叫过来,看看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有没有冤屈。”
王旭文哎哎答应两声,刚跑出一步,就腿一软趴在了地上,尴尬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跑了。
跑出老远才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刚刚,太……吓人了。
那医馆竟然有那么多鬼,少说也有几百。其他店铺最多才几十个。
医馆里还有一股寒气,从开着的大门窜出来……一窜过,恐惧便直冲天灵盖!
梁有平爬起来,郑重地朝姜珩跪下,“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原谅。求贵人给小子治病!”
姜珩重新到摊子后的高脚椅上坐下,对周围的杂乱、嘈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哦,现在怎么相信我不是来害你的了?”
梁有平恭敬地跪好:“烛龙公子高人大义,明知周家势大,有圣境修士,还单挑周旋灵,替韦州王家报了深仇大恨,让周家所有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小子虽不在现场,但深感烛龙公子豪情万丈,义薄云天,必然是上天派下来帮我们受了委屈的人伸张正义的。
烛龙公子尚且高人大义,烛龙公子的师父想必有过之而无不及。先前是小子有眼无珠,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子无心之过。
小子叩谢!”
在保和堂找到自家亲人的围观群众们,一个个的,全都朝姜珩跪下,“求大师帮忙查证爹……的真正死因……”
姜珩扫视一圈,嘘了一声。
跪拜的人全都噤声。
姜珩:“查案,找官府的人。不要找我。有病的,排队。我这只开方子,不拿药。诊金,要看人。”
所有人:“……”收诊金还看人,那岂不是看人下菜碟?这烛龙的师父也太不讲究了!也不怕名声传出去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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