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公急急忙忙走回御书房,却看到成武帝已经出门,而且脸色很难看。
想要回免死金牌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了。只能尴尬地讪笑着行礼道:
“臣来接陛下去万兴殿。”
成武帝面色冷硬地嗯了一声,瞥了燕国公一眼,“走吧。”大步流星地走了。
任何一个皇帝,一国之主宰,都不想被臣子威胁,被臣子逼迫。偏偏,刚刚燕国公用免死金牌威胁、威迫他了。
燕国公走在丘华后面,盯着成武帝的背影,纠结、犹豫、苍蝇搓手,难办,真难办。
这要是没急着过来,先去找皇后,由皇后筹谋,或许还有转圜之机,这来了,就…
一个小太监急忙跑过来,朝丘华耳语了几句。丘华又朝成武帝耳语了几句。
成武帝顿了一下,转头看向燕国公。
燕国公讪笑着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眼珠子转一圈,心一横,磕头:
“求陛下给臣做主!那威远侯欺人太甚!就算看不上臣孙女,也不应该刀剑相向,斩杀臣孙女啊!他简直太过分了!”
成武帝不怒自威道:“哦,是吗?”
燕国公冷汗一颗颗地冒,“是的。陛下,臣孙女只是爱慕威远侯多一点。几年没见面,热情主动了些,应该也不算太失礼……”
“住口!”
成武帝越听越生气,一不注意凶了点,如暴怒的猛虎咆哮一般,吓得燕国公就是一个哆嗦!
“爱慕?你还有理了?”
燕国公梗着脖子道:“臣不敢,臣只是觉得谁都有年轻的时候,臣孙女爱慕威远侯也并没有错,男未婚女未嫁,又门第相当……”
成武帝大怒,"朕要是什么都不知道,还真被你骗了过去!朕给你辩解的机会,你就是这样辜负朕的信任的?!朕给你脸了?丘华!"
丘华淡漠地瞥了眼跪地上的燕国公,“燕国公,刚刚,跟随燕夫人进宫的一个女人,见人就扑,状似癫狂,口出恶语,已被姜圣人就地击杀。
燕国公如此是非不分,是想挑唆陛下与姜圣人做对,挑唆姜氏皇族内部不和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燕国公两眼发昏,连忙磕头,否认:“臣没有!臣不敢!陛下误会臣了,臣只是说威远侯,臣对姜圣人从始至终只有敬畏,并未有丝毫不满……”
察觉燕成南在耍什么把戏,成武帝忽然不气了。面无表情道:
“朕姑且信你。只是啊,老燕,这里到底还不是你家,人来人往的,大家都看到你家冲出来个疯女人,冒犯到祖师才被杀,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甩锅给威远侯呢?
若不是皇后生辰这个节骨眼上,你作为皇后祖父理当出席,朕还真的……”成武帝磨了磨后槽牙,“朕真的不知道拿你怎么办好啊!”
成武帝万分为难道:“刚刚在御书房,咱们君臣说得好好的,朕拿威远侯当亲子,他的亲事,朕要问问他的意见,不能随意作主。
你也跟朕保证的,你家名声不显的燕绪丹天香国色、秀外慧中、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结果呢,才两刻钟吧,朕给你的脸,就被脸按在地上踩。朕这心啊,痛得哟……你太让朕失望了!”
燕成南跪在地上,腮帮子咬得铁紧。成武帝暴怒,他都敢狡辩几句,但这软下语气钝刀子割肉,他连辩解都没底气。
可不辩解,就坐实他刚刚睁眼说瞎话,犯了欺君之罪……
燕成南:“陛下……”
成武帝已经不想再和居心叵测之人斡旋打机锋,累。但场面话还得说:
“燕国公,你们一大家子几十号人都拦不住她发疯,如今,惹到祖师,被杀,也是她活该。你应该高兴才是。
事发在皇宫,总比她在大街上发疯,随便逮着人就要撩裙子媾和好吧?这看到的人虽然多,但朕下个封口令,便谁也不敢将今天的事传出去。
为了家族名誉着想,你们应该大肆庆祝才是。起来吧,宴会该开始了。”
没人注意到,燕国公趴的那几块地砖上,除了汗水,还有被压力给按出的坑!
姜擎悄然路过。
祖师真是意外之喜,这么快就解决了一个,剩下的,估计要靠他们的聪明才智了。
漪澜殿,沈鸿煊已经摸到正殿。
皇后燕绪雯已经打扮妥当,正在听宴会总管太监的汇报。
一个小太监进门,禀报:“娘娘,秦王殿下来了,说给您请安。”
燕绪雯诧异,又觉得在情理之中,“请进来!”
姜擎进门,眼角余光注意着周围的装饰和人员布置,
依稀看到上座有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身侧都是侍候的宫女、嬷嬷和太监,跪地行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吉祥!”
“起来吧。看座。”燕绪雯抬头,眼睛瞬间瞪大,“擎儿这是?为何黑眼圈如此严重?快请太医。”
姜擎并不坐,打了个哈欠,“不用了,母后,儿臣这是办差劳累的,歇息个几日就好了。母后和妹妹们近日可还好?”
说着,让跟随的太监将盒子呈上,“这是韦州的土特产,灵石山谷的灵石,还请母后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