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老爷子生了三个儿子,大房只有陆绮一个独女,二房有两个儿子,三房则是一子一女。
陆绮作为现任陆氏集团的执行总裁,上面有几个堂哥一直虎视眈眈。
陆老爷子本来就对大房只有一个女儿不满,这种不满在自己的大儿子执意要将集团管理权交给陆绮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秦砚风想把陆绮的人情还了,便让人找了一幅古画,在咖啡厅约见陆绮。
陆绮浅浅呷了口咖啡,等着他说明来意。
“听闻陆老爷子喜欢古画,我特意着人买来这幅松鹤图,希望陆小姐不要嫌弃。”
陆绮放下杯子,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示好冲昏头脑,“秦总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如果是送给我爷爷,秦总不妨直接跟他谈,我想爷爷他见到你的礼物一定会非常高兴。”
秦陆两家向来没什么交情,别说陆绮警惕,就是陆老爷子突然收到画,也会揣测其用心。
陆绮想不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秦砚风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里,实事求是道,“据我所知,你想找一幅这样的画讨老爷子的欢心怕是不容易吧?”
陆家那几个兄弟不可能不派人盯着她,这样的画最终落不到她手里。
“如果我是你,不管这个人是谁,有什么用心,我都一定会收。”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绮坦然收下,“秦总有话不妨直说,有什么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尽力。”
商场上利益往来,有点交情就是一句话的事,没有交情就砸出交情来,这是彼此心照不宣的行为法则。
陆绮跟薄靳司有点交情,拿邀请函,砸六千万就是一句话的事,但跟秦砚风没有。
她也很有自知之明,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找上她。
“陆小姐不用担心,你帮了我一个小忙,这幅画就当谢礼了。”
聪明人之间点到为止,不用说破。
更何况秦砚风也不打算说破。
他说得含糊,饶是陆绮见多识广又自诩聪明,这回也摸不着头脑了。
她看着那幅被他留在椅子上的画,脑中突然窜出一个名字——
程芜。
秦砚风被一个无权无势的圈外女人纠缠的事她也有所耳闻,传闻那女人就是一个替身,不择手段地纠缠于他,对他死缠烂打,秦砚风不堪其扰,今日一见,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陆绮还记得圈子里的人提到那女人时的表情,嫌弃、不屑、还有鄙夷,调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照进了现实,要是他们知道另一个当事人其实是这一副态度会怎样?
陆绮不禁期待。
更让她觉得有趣的是——
一个两个上赶着来还人情。
薄靳司与程芜之间那一点不为外人所知的微妙关系,秦砚风毫不知情?
还有那位林二少,对方又会不会为了那幅两千万的画来找她?
……
偌大包厢里,一群男男女女各自聚在一起玩乐,贺文瑞刚从台球桌旁退开,就被季如洲揪了出来。
“不是说打球?怎么来这里?”
贺文瑞不好意思地笑笑,“程姐发消息说要跟我们一起玩,我想着她一个女孩子跟我们几个人玩会不自在,干脆就叫了他们一起来,正好这里项目多,又有其他女孩子作伴,程姐也不会无聊。”
季如洲顺着他的视线往台球桌那边一扫,果然看到那个模样乖巧温顺的女人,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她一看就没打过台球,别人出杆她一直盯着,眼神清澈又愚蠢,轮到自己出杆时姿势不对,杆也架不稳,还经常脱杆,明明都紧张地脸上泛红了,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他的猜测下一秒便得到了证实。
“对了,程姐不会玩,我们正在教她呢。”
“你倒是体贴。”
这话听不出喜怒,贺文瑞只能从他还算平和的表情中判断出他并没有生气。
季如洲让他回去,自己找了个地方抽烟。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离开,也许只是想找个地方待着吧。
程芜在包厢里到处搜寻季如洲的身影,一直没看到人。
奇怪,刚刚还看到他的。
难道已经走了?
她拉开包厢门,正好看到那道身影靠在墙边,单手插兜,一条腿支在地上,一条腿踩在墙上,指间红星点点,帅气逼人的脸隐在烟雾后,看不真切。
程芜眨眨眼,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人正盯着她。
刚刚一直找他,现在人找到了,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了想,她决定去上个洗手间。
季如洲盯着她,没有错过她一闪而过的慌乱,跟小兔子似的,一惊就跑。
他突然想吓吓她,于是在某只小兔子经过时骤然出声,“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玩?”
“啊?”
程芜惊地倒退一步,对上他戏谑的笑容,突然答非所问道,“我以后不会再为秦砚风难过了,我会学着对自己更好的。”
季如洲夹烟的手一顿。
小兔子还挺敢说。
难道不知道他跟秦砚风是好兄弟,他们动动手指就会让她在a市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