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眼睁睁看他……”王冲看向陆明,眼中含着浓郁的杀气,很不甘心。
柳白拉紧王冲的胳膊,声音苦涩。
“现在唯一有可能处理得了血魂气的人,只有他了。”
王冲握紧拳头,他不懂天启战场的事,但听表弟柳白的话,知道血魂气危险至极,一旦爆发,在场除了陆明和柳白外,无人幸免。
他压低声音道:“那好,我们先疗伤。”
深山谷内,没有人敢乱动,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向石台。
陆明距离石台仅剩五丈时,何念愚的警惕也达到了最高。
就算他之前相信贵客,可在经历王冲、柳白誓要杀他与刘兰草后,本能的对人族炼气士质疑。
陆明深吸一口气,道:“何念愚,你别忘了,何家村也曾因你死过一人,应该就葬在附近吧?如果血魂气爆发,何家村也无法幸免。”
何念愚眼神波动,严格来说,他是在何家村出生成长。
无论是认他为孙子的奶奶,还是村长何柏,乃至于村里人,对他都不错。
他是妖,但正如他之前说的那样,他一个妖比大多数人,更像是个人。
陆明知道已经说动了何念愚,指向石台上方,困在血红色雾气中的黄鹂鸟,大声厉喝,如洪钟大吕般响在他耳边。
“你回头看看你的兰草,再不阻止,她就彻底沦为只懂杀戮的怪物了。”
“我一直称呼你为妖,不希望今天之后,给你的‘妖’后面添个‘邪’字!”
何念愚四处冒险,不惜暴露自己,所求就是为了让刘兰草活过来,怎么可能允许她成为只知杀戮的怪物?
恰在此时。
石台上传来凄凉的鸟鸣声。
“叽叽——”
声声泣血。
黄鹂在血黑色的雾气里,不停的奋力扇动翅膀,不时有羽毛掉落,但爪子被细绳捆住,翻转掉着,叫声愈发幽深瘆人。
何念愚放下了所有的戒备,满脸惊慌,想要进去阵法又担心伤害到刘兰草,扑通一下跪在陆明身前。
“求求你,救救她,只要你能救她,当牛做马,或者杀了我给你立功,我都愿意,求求你了。”
一个满身是血的汉子,面对敌人围攻遍体鳞伤屹立不倒,此刻却跪着双目含泪,手足无措。
陆明叹了一口气,伸手将何念愚拉了起来。
“能救她的,只有你。”
“我现在用不了灵力,你按照我说的做,不可有丝毫差错。”
陆明向石台走去,何念愚不敢有任何迟疑。
“你只管吩咐。 ”
黄鹂鸟依旧在不停哀嚎,每一声啼鸣仿佛痛在何念愚心中、
陆明在石台前,沉声安排:“你之前为保护她布置的灵光,误打误撞倒是阻碍了血魂气散开,正好以灵光为阵膜,将其镇压回铁片中。”
“你先去乾位,灵力走气海、神阙……直达神庭,口诵‘罗魂冥狱,百司归源……’诸口诀,手掐小罗浮印按住石台周围这几个位置。”
伴随着陆明的指点,何念愚不敢有丝毫失误,一丝不苟的依样行动。
厚重浩大,仿佛来自远古的神音从何念愚口中诵出,缠绕在石台周围的血魂气,无法反抗的往石台正中的铁片里压制过去。
一百零八个草人上,黑血色止步腰部,不再往上蔓延。
根根消失在虚空,以生魂为锚点的黑气藤曼被截断……
在陆明和何念愚处理血魂气的时候,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向那里,这里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何念愚灵力巨额消耗,累得满头大汗,但他眼神坚毅,不敢有丝毫懈怠。
下弦月挂上天空,与星空中弯月形的星环,相互配合,洒下层层光芒。
捕快们奉命举起火把,燃起火堆,整个山谷内亮如白昼。
王冲一身伤势恢复七七八八,走到柳白附近,眼睛凝重的望向石台,质问道:“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仅凭肉身就能这么强?”
柳白脸色微显苍白。
“我也不知。”
“当初在天启大战的战场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白张开口,但并未说出一句话,他很是犹豫,王冲按住柳白的手掌,沉声道:
“我知道仙盟有命令,战场上大部分事情不可以向外透露,但是我是你表哥,你可以稍微告诉我一些,放心,我会守口如瓶。”
柳白看向陆明的眼神,带着一些惊惧,迟疑道:
“其实,中间有一段时间,他陆明成了我们的什长,那时候修为就一直比我高,后来一次意外,他失踪了,然后我就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什么了。”
“我们都以为他死了,再次见到,已经是今年在暖风城的那次相见。”
“什长!?”王冲惊呼,声音稍微大了些,有些人听到动静看了过来,他连忙压低声音。
什长是军中称呼,从伍长,什长,校尉,……一路到将军统帅。
“什长虽然在你头上,但也只是个小官,只比你高一级,你为何这么害怕?”王冲不悦。
柳白摇摇头:“仙盟的军中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