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晚餐注定是不愉快的。
看着大半锅杂粮粥,十几个壮丁恨不能有将这做饭的脏婆子撕碎的心。
“县太爷抓了咱们哥几个来修城墙,可没打算苛扣大家伙的吃食。
你这个死老太婆做的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
成心想害死咱们是不是?”
江二一看到做饭的婆子端过来的饭食,第一个便跳了起来。
他累死累活的白出了一天的劳力,还不知道能不能有几文钱贴补回家呢,就让他们这些人喝点稀的?
漫漫长夜,他们这些壮劳力哪里顶得住。
这样下去,身体非整垮了不可。
他也不与这婆子掰扯,直接叫上几个一起过来的兄弟,找上了当值的衙差。
“这位差爷,我们兄弟几个只是不知道城里宵禁,没能及时回去。
按理说县太爷抓我们来修城墙,大家也不敢有怨言。
可是白天出了这么大的力气,夜里总该给大家吃顿饱饭吧。
你看看那煮饭的婆子给咱们弄的!都是些啥?”
“就是啊!差爷快去看看吧,那是给人吃的吗?”
“咱们一天累死累活的忙下来,总得吃顿扎实的吧。”
衙差见这些人全都闹了起来,面色相当的不好看。
按说县太爷这波操作,倒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用村民们交的入城费修城墙,管几顿饱饭,再让那些宵禁了还在外面晃的闲汉,通通来充做壮丁。
衙门两头不用花费多少银子,甚至还能有些许的节余。
弄不好到最后,还能给这些壮丁们一人发上几文钱,堵一堵他们的嘴。
可是他这想法是好的,操作上也没有问题。
麻烦就麻烦在下面这些人,见着银子的面,就忍不住要往自己口袋里划一划。
一层一层的划下来,到了他们这里也就只有从壮丁们的吃食上做做文章了。
衙差对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一清二楚,可壮丁们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行了!这顿先将就着,明天我好好说说那做饭的婆子,让她干活的时候上点心。”
他们好不容易逮着个宵禁还在外头晃的婆子,正好抓了来做饭。
要没这个婆子,他们还得花钱雇个煮饭的来,那多不划算啊。
一行人吵吵嚷嚷的围在城墙根下,正遇上从杨树村回县城的古县令。
“快!快看啊!是县令大人的马车。”
壮丁里也有那见过些世面的汉子,一看到众多衙差簇拥着的马车,立马便认出了是县令大人的车驾。
“大人!县令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现场的个衙差哪里能拦得住十几号壮丁的一拥而上,也只能是象征性的拦上一拦。
古县令忙活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在马车里昏昏欲睡。
在杨树村喝过顾娘子给的解暑茶后,他倒是不渴了,也神清气爽了。
可架不住这么长的时间颠簸后,他饿得前胸贴后背啊!
又饿又困的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到县衙,好好的解解乏。
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听着车外闹哄哄的声音,他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石捕快,过去看看外头闹什么呢?本官头疼,便不下车了。”
一想到顾娘子家和徐员外府上的这两宗失窃案子,古县令只感到脑仁儿突突的疼。
这两起大案子看似毫无关联,可都失窃得离奇又莫名其妙,没有丝毫的线索。
想来他这怀安县县太爷的位置,怕是要坐完后半辈子,挪不了窝了。
如今他就等着顾娘子将鹿给送来,好保住他头顶的乌纱帽了,哪里还有心思在意其他。
城墙根下的胡绢子刚把锅放到地上,见一众壮丁吵嚷着饭食太差不肯将就,竟围在了一队车马的前边。
隐约间,她似乎听见有人在高呼县太爷做主的声音。
她整个人一个激灵,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此时她也顾不上脚有多疼,身上有多少脏污。
三步并做两步的一瘸一拐向着马车队伍的方向跑去。
一边跑着,一边高声的喊着:“县太爷救命啊!求青天大老爷给民妇做主啊!”
胡绢子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跌跌撞撞的向着马车奔了过去。
期间几次摔倒在地,她又勇敢无畏的爬了起来,不顾疼也顾不上脏的向着县太爷的车驾扑去。
围在马车外的衙差们自然都不是吃素的,隔着几米远便将这脏婆子给拦了下来,死死的压在地上,不许再向前靠近一步。
县太爷虽不是什么大官,却管着他们手中的饭碗。
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县令大人,他们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哪里来的疯婆子,县令大人的车驾也是你能惊扰的?”石捕快一脸嫌弃的看着面前这个脏婆子。
说她是个疯婆子真是一点也不为过,脸上脏得看不清楚五官,身上更是发出阵阵的汗臭与嗖水的臭味。
真让这婆子近了县令大人的身边,自己这捕快的饭碗,怕是也吃到头了。
“这位差爷,我是县里顾文翰秀才公的亲娘,昨天在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