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借着眼角的余光,顾千兰看到一个身穿浅色暗纹长袍的男人站到了她的面前。
她放缓了呼吸,装做昏迷不醒的人该有的样子。
男人弯下腰,轻轻的将顾千兰打横抱了起来。怀中的女子轻盈似没有几分重量,男人皱了下眉头,眼中的怜惜更添几分。
顾千兰强忍着出手的冲动,静静的等待合适的机会,要么不出手,出手则一击即中。
绕过几道长廊,男人终于抱着顾千兰走进一个房间。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到了床上,小心的脱了鞋。
顾千兰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只要这人再有下一步动作,她就会用尽全力出手。
只是男人却拉过被子,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然后便坐到了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装晕的她。
顾千兰心里奔腾过一万只草泥马……预想之中的侵害呢?动手动脚的没有?就这么傻坐在床边看着她是什么鬼?
这完全把她给整不会了啊!
对方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这样注视着她,该让她怎么办?
“顾娘子,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有被迷倒。咱们聊聊可好。”过了片刻,男人终于出声了。
“我姓徐,徐浩泽,是这个宅子的主人,外面的人都叫我徐员外。”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磁性,让人听了无法生厌。顾千兰很难把这个声音的主人,跟她印象中的徐员外联系到一起。
原来这位就是找了媒婆上门给她提亲的正主?
顾千兰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见眼前坐着一位身形健硕的男子,逆着光也能看出他身上带着的几分儒雅气息。
咦?这跟她想象中的员外形象差别很大啊!
难道四十出头的员外,不应该长着秃头肥肠,大腹便便,走一步都地动山摇的?
这身材姣好,玉树临风的形象,还用得着托媒婆上门找她这款的?这中间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顾千兰缓缓的从床上坐起身,静静的回望着眼前的徐员外,事出反常必有妖。
“家中下人唐突了,多有得罪,我在这里向您赔礼了。”
徐员外说着便站起身,深深的弯下腰对着顾千兰行了一礼,一切都快得那样让人措手不及。
这……这是什么操作?
顾千兰此刻仿佛感觉自己在徐员外的面前,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大家小姐,而不是一个三餐不继的村妇。
“徐老爷太多礼了,这怎么使得。”
“都怪我治下不严,才让顾娘子受惊了,实在是汗颜。”
“来人!去把人给我带上来。”徐浩泽沉声吩咐道。
不多时,几个家丁竟然拖着徐管家来到了屋前,而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下人。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生怕发出点声响惹恼了屋里的那位主子。
“管家徐同,你可知错?”
徐管家一身狼狈的匍匐在地上,哪里还有之前的意气风发。
“老爷!奴才知错了,奴才不该自做主张,将顾娘子哄骗回府,求老爷饶了小人这一回吧。”
徐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老爷能早日如愿,以前也曾这么干过。
为什么这一次偏就不行了?
以前,老爷还夸他做得好来着。甚至不介意把不要了的,白送给他玩乐。
“唉!只是这样?我看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徐浩泽语带失望,眸光冷暗下来。
“来人!给我打,狠狠的打,打到他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为止。”说完,他转过脸来,不再看一脸震惊倒在地上的徐管家。
“顾娘子对这样的处罚可还满意?”徐浩泽笑得一脸和善,可顾千兰却心中警铃大作。
这徐员外的事,处处透着让人琢磨不透的诡异。
“徐老爷要如何处置自己的下人,不必问我的意见,您高兴就好。”她淡淡的说道。
“老爷饶命啊!奴才知错了,顾娘子饶命啊,求求您帮我求个情吧!”徐管家大声的求饶着,板子一下下打在他的身上,也没有阻断他求情的声音。
显然动手的下人们也拿不准老爷的意思,万一过了这一阵儿,徐管家又回来了,找他们算帐可不要太容易。
“都没吃饭还是怎么了?给我把他的嘴堵上,用力的打!”徐浩泽眼神发狠,怒声吩咐道。
见老爷发怒,动手的下人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犹豫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起来。
顾千兰在心底摇了摇头,如果说之前徐老爷命令人打徐管家,只是为了做戏给自己看。
而现在下人们的做法,无疑是在徐管家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子。
果然,徐浩泽见下人们竟不在动手,气急败坏的冲出屋子,一人踢了一脚。
而后又亲自指了两名家丁用刑。
只片刻的功夫,徐管家的后背、乃至大半边身躯都被打得血肉模糊。
直到徐管家被打得彻底没了声息,四肢软软的摊在长凳上,徐老爷才终于挥手让人停下。
“拖去柴房关起来。”见徐管家此刻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下人们更是大气也不敢喘。
终于一个管事模样的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