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太太震惊地扭过头:“你说什么!”
迟非晚不怕事。
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我说,我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不可能!”迟太太瞪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咬牙切齿地说:“我们迟家,绝对不会容许这种事情的存在!”
迟非晚讽刺地说:“轮不到你们允不允许,这是我的事。”
“只要你还姓迟,就归我们管!”
“怎么,想让我流了孩子,好继续卖给其他男人换一个好项目?”迟非晚脸色满是嘲讽,外面的闪电正好打了进来。
将她的脸色照得阴森恐怖。
而迟太太也是心里一惊,慌乱地说:“你这孩子在说什么胡话,我是你亲妈,当然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带大孩子有多辛苦?”
“普通人或者是辛苦,但我的钱,足够请得起月嫂。”
钱不是万能的,但有钱可以解决太多琐碎的事。
“你的钱?那是迟家的产业,你有什么钱?”迟总又是一鞭子抽了下去,“你要是不肯流,那我就打得你流掉为止!”
迟非晚浑身抽痛。
微微弓起了身体,但身上的疼,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疼。
她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年代了,她还有这样思想封建的父母,认为女儿就是赔钱货,必须为儿子以及家族事业做出牺牲。
且,还是末流的上流商人。
所以,迟家对她来说,就好像会吃人的野兽,压抑的感觉让她难以呼吸。
好在她这些年积攒不少钱,都是她自己努力挣来的,和迟家没有半点关系,等她这次从迟家逃出去,就再也不出面了。
终归是身上掉下来的肉,迟太太比较心疼迟非晚,沉着脸色说:“晚晚,你就和你爸服个软道个歉,然后我们一起去医院,好不好?”
迟非晚朝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吐沫,笑得惨然:“不好,妈,从小到大,你就觉得我是个不争气的,还想着说我为什么不是个儿子,可是……我就不是。”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劝我?”
迟太太被问得脑袋发蒙,她以为迟非晚至少会敬重她这个妈妈。
可是她在迟非晚眼里没看到丝毫尊敬。
甚至只有质问和厌恶。
有那么瞬间,迟太太都不敢看迟非晚的眼睛。
“瞧瞧你教的好女儿,居然还为她求情,你看她这样子,哪里有半点像迟家人!”迟总怒不可遏,又狠狠地朝迟非晚背上甩了几鞭子。
打的时候,他很有技巧。
刻意避开迟非晚白皙的脸蛋,这样以后还能有老总看得上她!
“晚晚!”迟太太焦急地叫了声,“你就和你爸认个错吧!”
迟非晚低着头,看都不看迟太太。
任由鞭子落在自己身上。
鲜血早就染红夏天里单薄的衣衫,但迟非晚哼都不哼一声,从小她就这么过来的,一旦犯错就会被这么惩罚。
心里早就习惯了。
“你们在干什么!”迟非白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沉着脸色,看向迟家夫妇,然后一把护住迟非晚,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你们想杀了她吗?”
迟总呵斥:“你让开!”
“不要再闹了!”迟非白冷冷地说:“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也在和霍总争取,你们要是再这么对她,那我以后也不会再管迟家的事。”
“非白,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迟总黑着脸,“她怀孕了,并且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我们让她去医院打掉她还不肯!”
迟非白扭头看了眼迟非晚。
目光之中带着疑惑。
迟非晚讽刺地笑了笑:“他们说得没错。”
听到这话,迟非晚心中有数,冷漠地说:“她想留下就让她留下,迟家不是养不起一个小孩。”
“这怎么可以!”
迟太太咬牙切齿地说:“未婚先孕,孩子的父亲还不知道是谁,传出去,京市里的世家豪门该怎么看我们迟家?”
“他们什么都不会说,也不会管。”迟非白神色轻蔑。
这两人卖女求荣都不怕人说三道四,在这方面倒是比谁都在乎脸面。
迟太太还想说点什么。
可迟非白不给他们机会,抱起迟非晚往外走,边走边吐槽:“怎么不早点通知我,被打很好玩?”
迟非晚虚弱得说不出话,靠在他怀中说:“那你怎么不早点过来,就是想看我被打死?”
“不可理喻。”
迟非白吐槽了句,阔步走出迟家。
等沈棠溪得知迟非晚受伤的消息后,已经是晚上七点,迟非晚住院了。
她赶了过来,看着迟非晚苍白的脸色说:“究竟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又对你动手了?”
“他们想对我动手随便找个借口不就可以了吗?反正都是一帮畜生。”
沈棠溪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说:“有没有伤到哪里?孩子有没有事?”
迟非晚愣了一下,讪讪地说:“你都知道了?”
“嗯,迟非白都告诉我了。”沈棠溪盯着她的腹部,犹豫了会说:“是周崇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