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耘豪本想着留他们吃饭,但程智鑫说家人等着他们回去用膳。
邵耘豪听见这话,遂不再作挽留。
于是,两人拜别邵先生,便准备步行回家。
两人刚走转出东三巷,便到了朝阳大街。
这朝阳大街两旁几乎都是临街门店,只是开门做生意的不足五成,甚是冷清。
譬如,这边有一家卖药酒的店铺。
只见靠墙的红木架上摆着各类瓶罐,洋溢着浓郁的药香。
一个小伙计拿着一块白布抹了抹这个白瓷葫芦瓶,又抹那个青花瓷罐。他瞧着是小心翼翼,又是勤勉可嘉,就是带着些无趣啊!
门口处有一位老爷子倚在藤椅里,用一块厚毯子盖着双膝,手里捧着一盏茶,神情闲适,瞧着是该店的老东家啊!
至于顾客,有客人上门,是好事。若是无,那也是不打紧的啊!
别说这家卖药酒的店,其他店的情况也是相差无几呢!
马知睿一面打量着这边的店铺,一面悄声道:“三表哥,这里太冷清了吧?我记得当初,嗯……就是我刚跟着邵先生读书识字那会儿,这里可热闹呢!”
程智鑫笑道:“知睿,那是以前的事儿呢!今日不同于往日啊!”
马知睿低声道:“哎,我算了算日子,不过是十年啊!如今,这朝阳大街除了名字,与‘朝阳’二字真的没啥关系呢!瞧,这些店铺,大多是冷冷清清呢!我们走了一路,这些店铺啊,合起来的顾客,满打满算,还不如酒楼一中午的客人多呢!”
程智鑫瞅了他一眼,道:“我们家是酒楼,做的是饮食生意啊!怎么比呢?”
马知睿道:“都是做生意啊,怎么就不能比啊?”
程智鑫道:“哎,刚才我们是不是经过一家药酒铺啊?”
马知睿道:“是啊!哎,那个老东家都坐在躺椅里,闲到喝茶了啊!可那个伙计还得捏着一块抹布擦那些瓶瓶罐罐呢!明明是生意冷清,真的难为他装作很勤快啊!”
程智鑫道:“那是药酒铺啊!”
马知睿道:“我当然知道那是药酒铺啊!我还闻到杜仲酒的味儿呢!”
程智鑫道:“你想,什么人愿意到药酒铺啊?”
马知睿道:“很简单啊!可不就是想要买药酒的人么?”
程智鑫道:“他们买药酒干嘛啊?”
马知睿道:“买药酒,就是用来搽患处啊!无非是风湿淤伤腰酸背痛啊!谁会没事买瓶药酒啊?又不是吃饭啊!”
程智鑫道:“是啊!又不是吃饭啊!这药酒,主要是有需要啊!我们家的酒楼呢,就是煮饭炒菜熬汤啊!能一样么?”
马知睿道:“不一样!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这个朝阳大街确实是很冷清呢!”
程智鑫道:“因为那个码头啊!”
马知睿道:“什么码头啊?”
程智鑫道:“这朝阳大街的南端有个码头,以前是个热闹的地方啊!货船云集,车水马龙,连带着整个朝阳大街也是生意兴隆呢!”
马知睿道:“然后呢?”
程智鑫道:“官衙在不远处修筑大的码头,刚好是河流汇聚的位置。所以,这个码头算是退隐了。”
马知睿道:“原来如此啊!”
程智鑫道:“有眼力见的东家都将自家的门店搬到别的繁华街道呢!”
马知睿道:“剩下的呢?”
程智鑫道:“也许是留恋这里吧!”
马知睿道:“生意冷清,还留恋个啥啊?”
程智鑫道:“这些店铺大多是自家开的啊!无事可做,就开个小店,打发闲暇嘛!”
马知睿道:“真的么?”
程智鑫道:“信不信,随你呗!”
马知睿道:“其实我觉得,酒香不怕巷子深啊!如果有家老字号的店铺在这里,也不怕没客人啊!”
程智鑫道:“对了,我记得前面有家烧腊店呢!那就是老字号呢!我来了这么多次,唯独那家烧腊店的客人最多啊!”
马知睿道:“再多,也不如酒楼的客人多嘛!”
程智鑫道:“那家烧腊店,主要是街坊生意啊!”
马知睿道:“那就是给面子的生意呢!”
程智鑫道:“凡是食肆,都是给面子的生意啊!”
马知睿道:“好吧!都是面子呢!”
程智鑫道:“你要不要尝尝那家烧腊店的白切鸡啊?”
马知睿道:“不,我觉得本地的白切鸡就数邢师傅做的葱油白切鸡最好吃啊!”
程智鑫道:“知睿,你可真给我面子啊!”
马知睿道:“我说的是真话啊!邢师傅的厨艺啊,嗯……就用一句话来形容吧!那就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程智鑫笑道:“这评价真高啊!”
马知睿道:“是啊!”
程智鑫道:“那你岂不是吃不下别家的白切鸡么?”
马知睿道:“看心情呗!”说着,忽然想起一事,道:“刚才邵先生留我们吃饭,你为啥不答应呢?也许他是想解个闷儿吧!”
程智鑫道:“知睿,邵先生说的是客气话啊!去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