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万籁俱寂。
戚曼容铺好被褥,忽然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她赶忙起身开门,原来是温含秀。
戚曼容道:“表嫂,你有事么?”
温含秀道:“没,就是找你聊聊天。”说着,探头一望,道:“你准备睡了么?”
戚曼容道:“刚铺好床呢!”说着,便侧开身子,让她进来。
温含秀道:“那我岂不是打扰你了么?”
戚曼容道:“本就是我打扰你们呢!过几日,我就回去咯!”
温含秀惊道:“怎么这么快就回去啦?莫非今日你不开心么?”
戚曼容道:“不是,今天我与你们逛庙会很开心啊!但我想自己在这里无所事事,倒不如回家帮忙呢!”
温含秀道:“前几天,我们说好了啊!我们要给你安排相亲嘛!”
戚曼容道:“今天,我见到了那个相亲对象,也算是完成相亲这事儿啊!”
温含秀道:“见过面,你就打算这么走了啊?”
戚曼容道:“是啊!不然呢?”
温含秀道:“你与那个……嘉庆相处得怎么样啊?”
戚曼容道:“我觉得,挺好的啊!”
温含秀道:“你想与他继续聊天么?”
戚曼容道:“表嫂啊,嘉庆是读书人,他有自己的事要做,可没空搭理我这个闲人呢!”
温含秀道:“曼容啊,你哪算是闲人啊?”
戚曼容道:“我不是读书人,对嘉庆来讲,就是个闲人,能给他带来什么帮助呢?”
温含秀道:“你擅长厨艺,可给他做饭。”
戚曼容道:“他娘也能做饭给他吃啊!”
温含秀道:“哎,曼容,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啊?”
戚曼容道:“我明白。我与嘉庆暂时能聊得来,但不会是你们预想的那样。”
温含秀道:“你们只见了一面,就如此笃定,是否有些不妥啊?须知,感情就像美酒,时间越长,越醇厚啊!”
戚曼容道:“我不是那般忸怩作态的姑娘,嘉庆也不喜行事拖泥带水。我们都是这般坦诚相告,岂不是很好么?”
温含秀笑了,叹道:“就态度而言,你们两人确实是有默契啊!”
戚曼容颔首道:“嗯,我也是这般想的。”
温含秀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考虑他呢?”
戚曼容思忖半晌,道:“我觉着,他好像有赴外发展之意。”
温含秀道:“他不愿留于本地谋职,是么?”
戚曼容解释道:“表嫂,以嘉庆之才,如果留于本地,岂非屈才么?他理当赴外闯荡,至少也该前往主城谋求更好的前程啊!”
温含秀道:“嗯。如果他能在主城立稳根基,也是不错啊!”
戚曼容道:“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只马骝满山走。若我嫁与他,岂不是远嫁么?”
温含秀道:“这……哪算是远嫁啊?他母亲以及他的本家都在本地。若是你嫁与他,不过是随夫赴任罢了。”
戚曼容道:“还赴任呢?这话,说得像是官家太太随夫远赴外地上任一般呢!”
温含秀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你表哥说了,那个嘉庆有从政之志。刚结束游学,他就提交一份申请,说是要在主城谋职。数日后,也许有回音呢!”
戚曼容道:“就算有个回音,那也是他的事啊!与我们有什么瓜葛啊?”
温含秀道:“怎么会是没瓜葛呢?我让你表哥多打听吧!万一嘉庆真的是到主城当差的话,我们也得做好准备。”
戚曼容道:“我们能做些什么啊?”
温含秀道:“就是让你们多见几次面嘛!”
戚曼容道:“强扭的瓜不甜啊!你们这般乱点鸳鸯谱,能行得通么?”
温含秀道:“我们不是乱点鸳鸯谱啊!我们只想你嫁个如意郎君啊!你想啊,那个嘉庆有才,脾性又好,最重要的是他是可造之才,现成的金龟婿呢!”
戚曼容道:“金龟婿就得配个金姑娘啊!”
温含秀道:“胡说!金子做的姑娘大多是娇滴滴的千金,哪里比得上你啊?”
戚曼容道:“我只是个农家姑娘嘛!”
温含秀道:“嘉庆嫌弃你是农家姑娘么?”
戚曼容道:“他没啊!”
温含秀道:“说真的,若是你错过了这个金龟婿,往后,可不一定有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你懂么?”
戚曼容道:“我懂。”
温含秀道:“只要你懂,就行了。”说着,便走到门口,道:“早些歇息吧!”
戚曼容道:“好!表嫂,晚安!”
温含秀应道:“晚安!”说罢,便带上了门。
戚曼容坐在床边,心中忽生倦意,不禁长叹一口气。
讲真的,若是像今日的庙会之行,行走一整天,她不会觉得疲累,反而会精神饱满,饶有兴致。
因为所见之物,皆是新奇有趣。
然而,说到这婚姻之事,她倒是觉得头绪万千,很累啊!
鲍嘉庆是个好男子,如表嫂所言,也是名副其实的金龟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