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多年,枕边人心里有盘算,程夫人自然是能够猜到八九分,便低声道:“哎,老头子,你干嘛支开他们啊?”
程富祥压低声音道:“老伴啊,我正好有事与你商量啊!”
程夫人道:“我正准备与智鑫说相亲的事儿呢!老头子,你有事就早说嘛!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会儿才说。你是不是成心打岔啊?”
程富祥道:“智鑫相亲是要紧的事,是不是?”
程夫人道:“当然是要紧的事啊!”
程富祥道:“知睿是你的亲侄子,他多大了?”
程夫人想了想,道:“过了年,嗯……应该是十六了吧!”
程富祥道:“他议亲了么?”
程夫人道:“据我所知,还没呢!怎么了啊?”
程富祥道:“我跟你说一个故事。”
程夫人道:“好端端的,干嘛说故事啊?现在,我可没什么闲情逸致听你说故事啊!”
程富祥道:“我说完,你再说!”
程夫人道:“好啦!长话短说。”
程富祥道:“嗯。以前,有两个人,是挚友。一人看中某份工作,另一人陪他去应聘,你猜,这结果是怎样啊?”
程夫人道:“哦,结果是什么样啊?”
程富祥道:“就是应聘的那个被拒绝了,陪着的那个被瞧上了。”
程夫人愣住了,道:“你是说……知睿如果跟着智鑫去见金家姑娘,也许,金家姑娘会看上了知睿么?”
程富祥点了点头,道:“嗯。有这个可能啊!”
程夫人摇头道:“哎,这金家姑娘年方十八,比知睿还大了两岁,她怎么会看上知睿呢?”
程富祥道:“女大二,抱金砖!”
程夫人纠正道:“是‘女大三,抱金砖’啊!”
程富祥道:“我……不管她大两岁,还是大三岁,我觉得,最好别让知睿知道这事。万一他好奇心起,非要跟着去看热闹,我们能怎么办啊?再说,相亲是一男一女的事,中途加了个年纪相仿的未婚男子,算是什么意思啊?”
程夫人迟疑道:“这……好像是有点不妥啊!”
程富祥道:“这事啊,你还得避开知睿。”
程夫人道:“多年未见,他们两个正聊得兴起呢!我就这般支开智鑫说事,像是……”
程富祥道:“不就是这点事儿么?很简单啊!我呢,先支开知睿,说是想与他喝茶下棋。你呢,就趁着这会儿,与智鑫说相亲的事,不就成了么?”
程夫人叹道:“老头子,你果然是老姜啊!”
程富祥得意道:“当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说话间,程智鑫与马知睿回来了。
马知睿端着一个白底棕色花纹的长方盒子,上面写着“玉堂春”三个大字,遂将其搁在桌上,道:“这是鸡仔饼。”
程富祥道:“还有花生酥呢!”
马知睿道:“我去拿吧!”说着,便要转身。
程富祥赶紧道:“就这个吧!不用再拿了。”
马知睿落座,道:“好啊!”
程智鑫掀开盒子,道:“这鸡仔饼,瞧着是新鲜的啊!”
程富祥道:“下午那会儿,陆伯亲自送来,说是昨天出炉的,今早他收到了两盒,送给我一盒。”
程智鑫道:“陆伯真有心啦!改天我得买些糕点回礼啊!”
程富祥道:“智鑫,就算是你买了糕点,陆伯这老饕啊,是出了名的挑剔,寻常的糕点,可进不了他的法眼呢!”
程智鑫道:“也对!”
马知睿道:“这陆伯是不是住在后面巷子尽头的那位陆伯啊?”
程富祥道:“知睿,你还记得他啊?”
马知睿道:“我记得,我六岁时,他请我吃过糯米糍,山楂片,还有芝麻糖。”
程富祥道:“陆伯这人啊,就是爱给小孩买糕点。话说这大街上的年轻人,与你们同辈的,谁没吃过他请的糕点啊?”
程智鑫道:“陆伯一直深受年轻人的欢迎。”
程富祥道:“是啊!可比我受欢迎多了。”
程夫人瞅了他一眼,道:“怎么了,吃醋啦?”
程富祥道:“我吃什么醋啊?别说得我很小家子气啊!”
程夫人道:“行!你大气啊!”说着,拈起一块鸡仔饼,道:“很香啊!”
程富祥道:“有南乳的香,熟芝麻的香,花生的香……”
程夫人瞅了他一眼,道:“吃鸡仔饼,就好好吃鸡仔饼呗!就算你不说,大家都知道啦!”
马知睿道:“我只知道南乳的香味很浓郁,还有些许芝麻的香,暂时还没尝到这花生味儿呢!姑丈,您的味觉真灵啊!”
程富祥道:“这不算什么嘛!吃得越多,越能品尝出那个精髓啊!”
马知睿道:“嗯,我觉得,这鸡仔饼里面的那些冰肉忒好吃呢!”
程富祥道:“这冰肉啊,就是选用新鲜的肥猪肉,用白酒与白糖腌制数天而成。”
马知睿道:“姑丈,您真的是见多识广啊!”
程富祥道:“我这辈子啊,就是对这些吃的,颇有研究罢了!”
马知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