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亦快崩溃了。
想他好歹也是堂堂大乾九卿之一,位高权重。
换做平时,谁见到他不得和声细语的说一声百里大人。
可就是这一子错,导致他满盘皆输,如今失了乾帝信任,更是丢了在府衙内的人心、权威。
当了这么多年说一不二的老大,忽然间失去了权利,换做谁也受不了。
之前对吕如晦管家不客气,百里亦那是在拿捏姿态,毕竟无论怎么样他的职位还在,且挂着二皇子老师这么一层身份。
然而,现实很残酷。
傻子一样枯坐了一宿,百里亦若再不明白吕如晦是个什么态度,那他这把岁数真就活到狗身上了。
可奈何。
在吕如晦的面前,他根本没资格、也不敢拿捏姿态。
被晾了整整一宿,他不是没想过拂袖离去,可当他转念一想,自己这么做之后将彻底得罪了吕如晦,百里亦就只能憋屈的继续等待。
昏昏沉沉,不知道已是第几次坐着瞌睡着,百里亦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精神一阵,忙抬头查看。
这种情况,在这一夜里也不止发生了一次,不过每次的结果都让百里亦万分失望,因为来人都是给他斟茶倒水的小厮。
但这一次!
百里亦终于盼来了他所期待的那个身影。
“丞相,丞相!”
顾不得已经酸麻无力的身躯,百里亦强撑着站起来,对吕如晦躬身见礼。
“百里兄快坐,快坐。”
吕如晦表现的十分和善,眉宇间还带有一丝歉意。
待百里亦被安抚落座后,他这才苦笑道:“年岁大了,不饶人啊。”
“昨夜,老夫本打算处理完公务便来见百里兄,不想这阅着阅着,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天亮,老夫这也是赶忙过来,还望百里兄万务见怪。”
百里亦嘴角微抽。
狗屁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吕府这么多仆人,就算吕如晦当真因公务操劳而睡着,那些仆人还能瞪眼看着?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忽悠自己的借口罢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百里亦憋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毕竟人家可是大乾首府,权势滔天。
能让他说出这番话来,无论是真是假,那也算是对自己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
而放眼大乾内外,能让吕如晦以这般态度对待的,貌似也找不出几个人来。
一时间,百里亦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此前对吕如晦的不爽也随之消散。
“丞相这说得是哪里话?”
“丞相您日理万机,能在百忙当中抽空一见,下官已感激不尽,不敢多求。”
看着百里亦那惶恐激动的样子,吕如晦淡然一笑。
他知道,自己晾了对方一夜的这个办法,已经取得了足够显著的成效。
没见,如今的百里亦恭顺似一只小猫?
即便他心里还有着什么自觉尊贵的想法,但在潜意识里面,百里亦已经低了吕如晦一头。
甚至可以说,如今的百里亦,完全就变成了一条可任由吕如晦随意踢打的野犬。
而这,正是玩弄人心的一种手段,一种让对方在不知不觉间,就放下自尊身段,本能的认为低对方一等的手段。
恰恰!身为大乾丞相,宦海沉浮了一辈子的吕如晦,最擅长的就是这一点。
与百里亦简单的客道了两句,吕如晦直入正题。
“百里兄,此次老夫邀你前来,主要是两件事。”
百里亦临危正坐,乖巧的就像是一个刚刚入学的孩童。
吕如晦也不墨迹。
抿了一口清茶,他开口道:“这第一件事,便是有关百里兄今后在朝中的处境问题。”
百里亦面色一紧。
吕如晦有几件事不重要,对他百里亦而言,只有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只见吕如晦继续道:“对此,老夫到是有一种考虑,那便是百里兄你主动向陛下请辞。”
“什么?”
听到这话,百里亦差点跳起来。
若非对方是大乾丞相吕如晦,他都能直接破口大骂。
什么狗屁玩应,自己混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才混到现在这个位置,怎么能就此放弃?
丝毫不在意百里亦激动的样子,吕如晦淡漠依旧:“其实道理很简单,百里兄在治栗内史府已失了人心,就算继续强留于此,最终的命运也只能是被架空。”
“架空?就凭那个萧云?”百里亦不屑道。
“单凭一个萧云自是不够,可如果再加上一个王泰呢?”
吕如晦的话,让百里亦一惊,还不等他询问,就见吕如晦再度开口说道:“那王泰在治栗内史府当中也算有一定地位,原本亦并非百里兄你的人。”
“受迫于哀王,王泰做出了一些让人不齿的事情,失信于人。”
“尤其是在治栗内史府、库府的举报问题上,他更是给人留下了一个极大的把柄,随时都能被对手抓住给予其致命一击。”
“王泰能走到这一步,自然也不是蠢人,所以如今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