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帝双眼微眯,沉声道:“丞相的意思是说,那阎家小子,当真从雍城运回了大量的金银?”
“但就算是真的,这又能如何?阎邢乃朕贵妃的亲弟,于关中地区本就多有产业,这些金银……”
“陛下!”
深吸一口气,吕如晦打断了乾帝,然后在对方略有不满的目光中说道:“老臣在月前审理各府衙批文的时候,亦曾发现有部分国库资金流通不明。”
“只因此事尚未证实,老臣一直都在查证当中,所以尚未对陛下禀明。”
乾帝脸色当即便难看了下来。
他深深的看了吕如晦一眼,问道:“国库?”
“正是国库。”吕如晦答道。
“好!好啊!”
乾帝乐了。
但他的眸光中却流露出阵阵慑人杀气。
“朕到要看看,究竟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将注意打到国库的头上!”
说罢,乾帝起身,迈着虎步便欲向外走去。
吕如晦连忙上前拦下乾帝。
“丞相,你这是要拦朕吗?”
吕如晦躬身长拜:“老臣不敢,老臣只请陛下暂熄雷霆之怒。”
“毕竟此事干系重大,且牵连到了九卿级别的大员,在无确切证据下,陛下不宜露面。”
“老臣以为,陛下可派一得力之人,持您手谕去调查。”
“只要找到了阎乐的车队,那么便可查证出此事究竟如何。”
“你说的不错。”
乾帝沉吟片刻,问道:“那丞相认为,朕当派何人?”
“哀王。”
吕如晦的一句话,让乾帝一愣,紧接着他表情大变,冷声道:“哀王?”
仿若并未察觉到乾帝的变化,吕如晦淡淡的说道:“正是哀王!”
“陛下,此事最初是由哀王发现告知与赵公。”
“虽然哀王此举有逾越之嫌,且赵公的处置也不甚妥当,但他们的初心终归还是好的。”
“所以老臣认为,既是如此,陛下何不给哀王一个机会,让他带人去查证此事?”
“丞相……”乾帝眸光深邃,若有所指的问道:“这是打算帮哀王求情了?”
“老臣不敢!”
吕如晦忙道:“老臣此言,皆为陛下、为我大乾,绝无半点私心。”
“陛下,哀王今虽冲撞于您,但他于南阳一事上毕竟立有大功。”
“且,老臣近日听闻,哀王不久前于苍亭之上所赋《满江红》,已在民间乃至楚、魏的学子当中广为传播,颇受赞誉。”
“若陛下您仅因此而降罪哀王,恐世人多言怨言,对陛下您的声望不利啊!”
吕如晦言辞凿凿,句句肺腑。
乾帝眉头微蹙,眸光中闪过一丝不满,但在思虑后还是点头说道:“丞相所言不错。”
“那小子的《满江红》朕也听闻过,确是大气磅礴。”
“既如此……”乾帝沉声道:“便如丞相所言吧。”
“陛下圣明。”吕如晦躬身道。
“高志!”
乾帝走到书案前,草草几笔写了一份手谕,然后丢给闻讯而来的高志,淡漠道:“带着这份手谕去廷尉府大牢,交给朕那孽子。”
“然后……”
深深的看了高志一眼,乾帝道:“你跟着他,随时观察那孽子的状况,若有异动,可先斩后奏!”
本还一脸不甘的高志听到这句先斩后奏顿时便来了精神。
他忙跪地,端着乾帝的手谕,高声道:“请陛下放心,奴才定尽心竭力完成您交代的任务!”
“去吧。”
摆了摆手,乾帝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并不在意高志的奉承。
吕如晦将这一切尽数看在眼中,并未多言,只是在高志欢快离去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半个时辰后。
幽暗的牢房内传来一阵叮当声。
紧接着,高志带人走了进来。
他鼻孔朝天的撇向赵瑾,先是冷哼了一声,然后这才展开手谕,尖声道:“犯臣秦风接旨!”
当高志出现的时候,秦风便已起身,面带微笑。
听到这话,他好似早有预料一般,不慌不忙的走到牢笼前,躬身拱手:“秦风,接旨。”
“陛下有令,命秦风立刻带队出城接应赵瑾所派黑卫,调查阎乐所运金银是否归属国库一案,不得有误。”
冷漠的将乾帝旨意传达完,高志阴恻恻的看向秦风,道:“王爷,接旨吧?”
前面的话,他是待乾帝传达,所以可直呼秦风名讳。
如今圣旨传达完毕,高志到是不敢做这等逾越之事,又将称呼改了回来,不给秦风留任何把柄。
但让高志想不到的是,秦风却并未如他所料的喜出望外、接旨谢恩,而是站在了原地。
“怎得?”
眉头一蹙,高志不怀好意的问道:“王爷这是要抗旨?”
“不敢。”
“不过,于父皇的命令,本王尚有一事所求。”
高志不满的问道:“王爷要做什么?”
“赵瑾!”
扭头看向从高志宣旨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