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青,你还等什么呢,报警吧?”
陈俊元看着她,平淡的语气中愣是被梁菲听出了一种渗人的冷漠。
她莫名有种感觉,要是真的去报了警,她也拿不回给出去的东西,而且自家的事情也会被捅出来,她以后在知青院的日子就会更难熬了。
而且对于报警,她心里是有点膈应的,她爸被抓了之后,她对公安局的事很敏感,能避着走就避着走。
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就更不想报警了。
梁菲颤抖着嘴唇,脑子里一团浆糊,她只知道把事情闹大却不知道找不出证据的时候该怎么收场。
众人见她这副模样,立刻以为她是心虚了。
“哼!她压根就没给过的东西,当然不敢报警!”
“以前她偷看程知青的信件时我就发现了,这人根本没有半点法治观念,侵犯别人隐私都理直气壮的。”
“这样的人,不能留在知青点!”
“对,带她去找谭队长!”
一群人嚷嚷着,其中陈俊元微微皱着眉,张了张嘴要劝他们,却又想到什么,叹了口气便沉默下来,看向她的眼神写满了失望。
梁菲心口一哽,百口莫辩的憋屈感让她犹如被烈火炙烤一般,难受极了。
她真是被陈俊元骗得好惨!
装模作样的男人,她以前竟然对他的话从来都没有怀疑!
回想当初,他其实从来都没有对自己说过十分明确的话,每回都是那种似是而非的语调,她还以为是他饱读诗书,说话比较矜持,原来...原来都是他欺骗自己的计策而已!
所以这么久以来,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让他看笑话,而他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骂她蠢呢!
梁菲捏紧拳头,羞愤交加,恨不得就这样跟他撕破脸面,把他的真面目全都说出来。
可是一看全知青院的人都被他骗得团团转,站在他那边指责自己,她又没有那个信心认为有人会相信她。
她垂着眼睛,情绪变换了好几种,最终落回了忍耐。
默了半晌,梁菲抬起眼,怒视着陈俊元:
“你有没有收我的东西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报警了,那些东西我就当喂了狗吧!”
此话一出,陈俊元脸色就难看下来。
这个蠢货,居然骂他是狗!
他还没出声,周围人就嗤笑起来:“还装什么呢,你真有胆子早就去报警了,放啥狠话?”
“别以为你这样说我们就会放过你,走!跟我们去找谭队长!”
几个女知青冷着脸上前拖住她往外面走。
梁菲愣了一下,随之气愤地挣扎起来:“放开我!你们凭什么让我搬出去,都是下乡知青,知青院就是给我住的!我不搬!”
关键是,她没钱了啊!
搬出去自己不修房子单独住的话,就是找个村里的人户一起住,不仅要交租金,环境也比知青院差。
那些乡下人浑身的味儿,鸡屎鸭屎满院都是,吃饭还要吧唧嘴,她一想到这些就忍不住想吐!
她绝对不能搬出去!
梁菲拼命挣脱着她们的束缚,可她一个每天摸鱼磨洋工的人怎么可能有整天干活儿的人力气大。
两个女知青死死扣着她的手,就把她拖出了院门外。
不少知青们全跟了上去,人多一点想必谭队长就会多考虑一下他们的诉求,将梁菲这个害群之马赶出去!
梁菲挣扎了半路就没力气了,任由她们带着她到了二大队办公室。
谭国栋正在安排过几天学习小组的分组问题,这些天他老婆方梅因为自己不同意暗箱操作把谭欣和程徽月分到一组,还在跟他闹脾气,他都睡了好几天的冷板凳了。
睡也睡不好,身体也没人关心,加上队里的事情多,他一天都焦头烂额的。
拿着队里参加学习小组的名单,心里摇摆不定。
他当大队长这么多年,的确是忽略了家里人的感受,为了跟队里避嫌,方梅和两个女儿跟着他受了很多苦,他都看在眼里。
每回干了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也会反省是不是做错了,可是理性有告诉他,他做的没错。
只是站在亲人的角度上,他或许缺失了人情味,但这对于全队的乡亲们来说是公平的。
他是一个合格的大队长,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也不是合格的父亲。
他也对此很无力,所以只能从其他方面补偿她们娘仨...
不过这一次只是学习小组的分组,并没有涉及到什么利益,他就稍稍安排一下,应该不会影响什么吧?
谭国栋看着手里的名单沉思着,第一次想动用‘私权’心里还有些忐忑。
犹豫半天,他深吸了一口气,即将动笔的时候,办公室外忽然传来一阵吵嚷的声音。
“谭队长!谭队长!”
好几个人大吼着,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写着名单的纸上都抖下了一滴乌漆嘛黑的墨水。
“...”谭国栋摸了摸额头的冷汗,赶紧把名单收了起来,开门出去。
“谁啊?出啥事儿了?”
二大队办公室外,几乎整个知青院的人都来了,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