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冷笑,“上次程设计师到厂子里来交接工作的时候你就对她愤愤不满,无非是眼红人家那么年轻就坐上设计师的位置,所以你心存怨恨,把气都撒在了聘用她的服装厂上!”
“没错,要说咱们厂最有嫌疑的人,那还真就只有你一个!”周围人附和着。
“而且你说不是你,那你说,你每天在厂子里待那么晚做啥?我每回都能看见你偷偷摸摸进打版室,难不成你在里边睡觉吗?”
程徽月决定了要去椒山县,直接找谭国栋请了一天假。
谭国栋也知道她在服装厂有工作,没有多问就给她批了假,不过签字的时候,霍砚行也来了。
“你也要去椒山县?”谭国栋看了两人一眼,盯住了霍砚行,“你去县里干啥?”
霍砚行稍稍抬眉看向程徽月,很快收回目光,嗓音冷沉:“找一个朋友。”
谭国栋瞅了半天,感觉两人不像是约好的,才签了字。
出了办公室,两人并排走在路上,霍砚行低声问:“你要去县里,是工作的事儿吗?”
程徽月讶异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霍砚行道:“我在镇上看到了有人穿着你设计的裙子,但是扣子跟你做的不太一样,你又在这个时候去县里,我猜是服装厂那儿出了什么纰漏?”
程徽月微微颔首,秀眉轻蹙,“没错,这款夏裙的设计稿提前泄露,被光明服装厂先销到了供销社。”
她每次设计的衣服总会加入自己喜欢的传统元素,有扣子的基本都是她亲手做出来的花扣,一般人拆开之后无法复制。
所以市面上出来的裙子都用的是普通纽扣,相比有花扣的衣裙少了最吸睛的亮点。
但即便如此,新款的衣裙还是受到了年轻姑娘们的喜爱,短短几天,已经卖出去两批了。
“很麻烦吗?”霍砚行见她愁眉不展,和声道:“要不要我帮忙?”
他在部队认识一些人,下放后虽然没有联系,但都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
这几天他为了成分的事儿重新跟他们恢复了通信,其中有一个转业之后正好在市场监督局工作,或许可以问问他。
“不用啦。”程徽月摆摆手,“我能解决。”
抄袭这种事不管在那个时代都很常见,而且很难维权,特别是在如今这个几乎没有设计版权意识的年代。
红星服装厂要是正面跟光明服装厂对上,损失最大的只会是它自己。
而且今后没有光明服装厂,也会有别的服装厂,光是抵制他们是没办法杜绝被抄袭的。
她心中已有成数,霍砚行便没再插手,他相信她的能力。
“那我们明天一起去县里,我送你到服装厂。”
“好。”程徽月绽开笑容,随之又好奇地问:“不过,你去县里做什么?”
以他的性格如果没事是不会主动去联络朋友的,尤其是他家下放,他更是跟所有战友都断了联。
霍砚行眼神一闪,没有正面回答,“以后你就知道了。”
程徽月歪了歪头,还跟她有关系?
她张了张唇,想到他避而不答的态度,又闭上了嘴。
反正,以后会知道,还是别问了。
第二天,程徽月和霍砚行早早去了镇上,坐上大巴车到了县城。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两人很快到了红星服装厂门口。
霍砚行将人送到之后,把包递给她,“你解决完事在厂里等我,我忙完就过来接你。”
他说完这话,愣了一下,感觉自己像是送媳妇上班的丈夫一样,心中泛起异样的悸动。
程徽月心中亦是如此,这熟悉的氛围让她忍不住想到了前世他每天早上开车送自己去药膳食府,分别前还要腻歪一会儿的时光。
她唇角勾了勾,瞅了愣神的男人一眼,快速凑上去在他脸上嘬了一口。
踮起脚,双手攀在他的肩膀上,但由于霍砚行太高,只能小跳起来才能碰到他的下巴。
蜻蜓点水般地一吻,一触即分。
霍砚行都还没反应过来,程徽月就已经退开,眨着眼说了句“我等你。”便轻快地转身进了服装厂。
他浑身僵直地没有动,感觉下巴被她亲过的地方窜起了一簇火似的,将整个脖子和脸都烧得绯红。
他半晌不敢呼吸,刚一吸气就闻到了幽幽来迟的清甜味道。
那是小知青的体香?
想法一冒出来,霍砚行心跳得更快了,满脑子都是她主动亲吻的模样。
...不能再想了!
他隐隐觉着鼻子要涌出东西来了,赶紧伸手在鼻梁间掐了一下,将那些画面赶出脑海。
平复了好半天,他看了眼早已没有她身影的服装厂门口,黑眸中光芒流动。
...
红星服装厂里,流水线上已经停工了,所有人全都围在一堆,里面正爆发着激烈的争吵。
“杨师傅,咱们在红星服装厂干了这么多年,家里的孩子都是靠着这份工作吃饱饭才长大的,你不能昧着良心干这种缺德事儿啊!”
“咱们的厂子上次因为牛仔布料的事儿已经吃了一次亏,是赵厂长好不容易给咱们找回来一个有本事的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