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都听到了?
梁菲担忧地望着他,喉头哽塞,一大堆骂人的憋在嘴里,心想刚才扇梁菲那一巴掌还是下手轻了。
“那个...周洛,你别听她胡说...”她向他走了几步,想拉着他直接离开,周洛却抿着唇径直走到梁菲面前。
“我不是傻子。”他定定地看着梁菲,纯澈的瞳眸多了一些红血丝,神情倔强,“还有,你说我可以,不要说我妈,她是个好大夫,也没有把病人当作试验品。”
梁菲不屑地冷笑一声,更加确信了他脑子有问题。
正常男人谁会这么傻乎乎地解释,看着真蠢!
“你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傻子了,但你敢发誓你脑子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如果撒谎,你跟你妈就不得好死,你敢吗?”
她嚣张地昂起头,似乎笃定他不会发誓。
旁边的老太年纪普遍都上了六十,对于发誓报应这一套还是很畏惧的,一听梁菲说这话,脸色都变了。
这女知青心思也太毒了,张口就让人不得好死,听着真晦气...
周洛想不通这些弯弯绕绕,但明显能感觉到梁菲对他充满了恶意,她说出的那些字眼就同一把把刀子似的插在他心上,又疼又气。
他通红着双眼,胸膛剧烈起伏着,垂在两侧的手死死地握着,指甲都快嵌进肉中。
可他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咬着牙瞪梁菲。
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击,该如何辩驳。
周琼华教他的是礼貌、宽容,却没有教他要怎么对付侮辱自己的人。
以前碰到骂他傻子的,他可能会装作没听见或者上去否认两句,那些人也就不说了。
但梁菲不同,她就要当着你的面羞辱你,你越势弱,她越兴奋。
面对这种人,周洛绞尽脑汁也只挤出来了一句“我没有,我不是傻子,你不许说我我妈!”。
话一出口,梁菲的表情更加鄙夷。
她嗤笑道:“你看看你的样子,不是傻子是什么?连证明自己不傻的依据都说不出来!”
周洛紧抿着唇,赤红的眼眶蓄满泪水,他此刻无比痛恨自己的缺陷,让他不能跟正常人一样思考,他想不出要怎么解释,证明自己,越是着急就越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堵着一口气,急得额头全是汗。
这副模样落在老太们的眼中就是默认了。
她们对视一眼,心里都不禁嘀咕起来,难不成小周大夫真有啥问题?
梁菲勾起嘴角,仿佛斗胜公鸡似的露出一抹微笑。
沈亚兰磨了磨牙,冲过去把周洛拉到身后护住,怒目而视:“你自己眼瘸心脏,凭什么要周洛证明自己?你说他傻他就傻吗,你的嘴是金子做的啊?我还说你傻呢,你也拿出证据证明自己不傻啊!”
梁菲翻了个白眼:“我本就就不傻,我凭什么要证明自己啊!”
“哼,我看你分明是自己也说不出来证据,你证明不了自己那你也是个傻子!”
梁菲哂笑一声,转头跟老太们说道:“各位婶婶你们可别信她的话,她呀,叫梁非,在咱们知青院人缘差得很,又娇气又刁蛮,没几个人愿意跟她来往。”
“而且啊,她还瞧不起乡下人呢!整天一口一个乡巴佬乡巴佬地叫我们,把自己当资本主义大小姐了,你们说,这样的人,说的话能信吗?敢信吗?”
沈亚兰挤眉弄眼地跟老太们说‘悄悄话’,一通抹黑梁菲的形象,“你们看她那种面相,一眼就是刻薄小心眼的,她就是嫉妒周大夫在村里的名声好,想泼她脏水而已!”
“你们想啊,周大夫要是名声坏了,损害的是谁的利益?还不是咱上岭村的人!好不容易有这么个负责任,医术又好的村医,要是把她逼走了,咱们以后还能找谁治病啊?”
最后这番话彻底戳到了老太们的痛处。
以前村医倒是也负责,可他不会扎针按穴位这些传统治疗,就只能开药打针输液,那药费可贵的!没几个人治得起!
自从周大夫来了,她们好多人生病都不用硬扛着,而且周大夫自己开的中药要便宜多了,要是多开了没吃还能退呢!
这在十里八村都是头一份!要是周大夫因此记恨上她们不给治了那她们可要怄死了!
围坐着的老太们心一下子就偏了,不满地在梁菲脸上扫来扫去,小声道:“你还别说,这丫头的眼睛眉毛看着是挺薄相,难怪心这么坏呢...”
其中一个撇了撇嘴:“就这,还瞧不起乡下人呢?咱可是五代贫农,伟人都说咱是光荣农民,她凭啥瞧不起啊?”
“切,装啥资本大小姐,这种人老娘一举报一个准!”
“周大夫恁好的人,可不能被她给污蔑了!”
“就是,咱以后都得警醒点,别让她在背后跟人胡咧咧!”
一群人说着看她的眼神都变得不善,惹得梁菲脸都扭曲了,原本娇蛮的容貌更是添了一分凶意。
沈亚兰这个贱人,居然当着她的面就敢诋毁她!
“沈亚兰!你这是诽谤!分明就是你们嫉妒我,所以才处处跟我作对!”
沈亚兰轻嗤:“你有什么好值得我嫉妒的,我说的话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