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国栋将工作证交给周琼华,村医的人选就这么有惊无险地定下来。
受伤的男人和老婶子几人都表示支持周大夫,千恩万谢之后才抬着人回去。
孙秀秀来的时候是父母送过来的,走的时候一个人拎着四五个皮箱,好不狼狈...
周琼华把自己的东西放在休息室,随后跟着霍砚行送周洛去他家,顺便认认路。
经过程徽月正在赶工的新房时,谭国栋跟周琼华道:“周大夫啊,给你批的那块地就在这旁边,挨着程知青的院子,我想着你们认识,还有别样的缘分,住在一起也有个伴!”
主要是这边是全村最偏的地方,周围都没啥人户,几家人住一起还能帮扶一下。
周琼华没什么问题,她本来对上岭村唯一熟悉的就是程徽月跟霍砚行两人。
经历了卫生所的事情之后,就更不想单独住了。
“好,那房子什么时候开工,我要准备多少钱呢?”
这些年她也攒了一些积蓄,建个好一点的土房子应该够了。
谭国栋道:“队里给你申请了五块钱的住房补贴,再把你第一个月的工资提前发下来,过两天应该能批下来,建个土房也就几十块吧,你准备三十就够了。”
“我知道了。”周琼华松了口气,三十块也不多。
几人说着话,很快到了霍家院子。
霍砚青和霍芙晚正在院子里洗菜,见到霍砚行提着大包小包回来,身后还跟了好几个人,顿时停下手。
霍芙晚盯着周洛看了两秒,瞬间瞪圆了眼。
谭国栋接过那本工作证,眼神愕然,“给我的?是我写的申请材料通过了?”
中山装男人笑道:“干啥这副表情,不通过我能来给你送工作证?”
谭国栋打开工作证一看,上面果然是周琼华的名字,等她自己再贴个一寸照上去就完善了。
他心头一阵舒坦,翘起嘴角,瞥向李村长,如愿见到一张黑脸,更是想直接笑出声来。
他故意问:“那李村长不也报了名字吗?咋没通过?”
中山装男人笑容微敛,“我正要说这件事儿。”
他转头面向李村长,严肃道:“李建国,这次你报上来的村医人选孙秀秀经查明是镇中心医院辞退人员,而且辞退原因是违规操作致病人加重病情,情节严重,公社那边已经驳回了!”
“而且鉴于孙秀秀还是你的外孙女,我们有理由认为你在审核人员背景时有不严谨甚至包庇的行为,决定在下次的公社大会上对你进行当众批评,还请你写一份五百字的检讨书,届时亲自念出来以示惩戒!”
疾声厉色的一通冷喝将李村长震在原地,年迈松弛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茫然。
驳回了?
咋可能呢?
他可给了那人五块钱啊!!
为啥他们查的还是这么细致?明明之前仓库管理员的位置也是这么来的,咋这回就不行了呢?
短暂的头脑空白之后,巨大的恐慌和悔意涌上心头。
这回亏大了!
他咽了咽唾沫,视线飘向另外几人,正好对上他们愤怒地目光。
“李村长!亏我们还想相信你呢!没想到你竟然把一个因为违规操作被医院辞退的人招到队里来当村医!”
“缺德事儿做多了可是要遭报应的!你想把她弄到卫生所来,要是出了啥事,你自己敢让她治吗?”
李村长下意识摇头想反驳,却被老婶子一口打断:“要是你自己都怕得要死,你凭啥不把我们的命不当命啊!李建国,人在做天在看!你做的孽日后都是要还回来的!”
老婶子愤恨的音调微微颤抖:“我就等着那一天!”
她情绪有些激动,如果今天不是周医生刚好在这,她儿子说不准会被他外孙女治成啥样。
在镇医院都把人病情加重了,那在这要啥没啥的村子里,万一有个问题还救得回来吗?
她不敢去想那种结果。
李村长老脸刷白,连声跟中山装男人解释:“不不不,我对这些不知情啊!公社不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留给我扣帽子啊!”
男人扫他一眼,“知不知情的,留到公社大会上再说吧!”
说完,跟谭国栋打了声招呼,他就出门走了。
李村长慌得不行,迈着有些瘫软的步子追上去,“等等,我是真的不知情啊,公社也要明察啊...”
李婆子见自家男人跑了,感觉不妙,赶紧也跟了出去。
卫生所里现在只剩下孙秀秀一个格格不入的人,老婶子他们齐齐把视线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十分不善且厌恶!
一个违规操作导致别人有生命危险的人,在这个年代是会被钉在耻辱柱上一辈子下不来的!
感受到众人满满的排斥,孙秀秀委屈得快哭出来。
又不是她非要来当村医的,是她妈还有外公推着她来的!
结果来了之后又不把事情处理好,害得她现在丢这么大脸,名声也坏了!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来了一趟上岭村,不仅刚萌动的春心被拍死了,连工作也黄了,她再也不来这种鬼地方了!
孙秀秀暗暗在心里发誓,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