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当年队里有会计和仓库管理员这些职位的时候,她们都没咋听说,人就定了下来。
这么多年来,李家人占着坑她们说不羡慕肯定是假的。
如今她们儿女好多都已经长大,也有读了书念了字的,要是村长肯让他闺女侄子让出来...
婶子们眼含热切,不禁把视线转向了李村长。
“你胡咧咧啥呢!”
李村长登时急了眼,冲程徽月低吼:“队里的会计、管理员人选那都是组织上定下来,发了工作证的!哪能说不干就不干,你把上头的工作精神当啥了?”
“国家既然把这份任务给到李家,那我们必然是要努力珍惜,生命不止,奋斗不止!半路放弃那像什么话!”
他的话不仅说给程徽月听,更是说给其余的婶子们。
一口一个组织、国家,就是告诉她们,别瞎想,他们腰杆硬着呢!
出于对国家的天然信任,成日在庄稼地里的乡亲自然不敢和他对着干,很快打消了念想。
不过此时她们也算看清了李村长的嘴脸。
说来说去,还不是舍不得放弃香饽饽。
即便是组织上决定的,他们想辞职难道还辞不了吗?
吃着铁饭碗里的粮,还要叫唤自己不容易,这不是妥妥地招人恨吗?
整天把为村里人着想挂在嘴边,也没见他干了啥好事...
婶子们撇开脸,瘪了瘪嘴,目光中透出不屑。
程徽月目的达到,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如今她跟李村长已经算是撕破脸了,与其忍着不适跟他装模作样,不如直接开怼来得爽。
而且她刚才想到了一种可能——
“李村长,你家屋子那么大,该不会有两个地窖吧?”她兀然问道。
“...”
李村长思路还停留在会计等工作职位上,被她这一句问话猛地砸脸上,没控制住表情,脸色霎时白了白,眼里闪过慌乱。
感受到周围重新聚拢的视线,他立马定神,稳住声音:“什么两个地窖?不知道你在说啥!”
“这年头我一整年干下来的粮食一个地窖都装不满,我干啥挖两个地窖?”
李村长面色如常地解释了两句,随后又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这个女知青,我不就是说了你一句动作慢嘛,干啥说话怪声怪气的,真是搞不懂你在想啥!”
“诶,算了算了,我以后不管你了行吗?”
他叹了口气,背着手转身,“当村长的过来监督说你两句还急了,我可是不敢再好心提醒你了...”
程徽月看着他慢悠悠离开的背影,笑了笑。
当下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李村长家绝对是有另一个地窖!
只是地方或许很隐蔽,不然也不会这么久都没被人发现。
她今天这么一激,一直想找的证据应该很快就会出现了...
李村长走后,过了一会儿谭国栋就来了。
“程知青,终于找着你了!”
程徽月放下菜刀,“谭队长,你怎么来了?”
谭国栋穿了两口气儿,喜气洋洋道:“你给我介绍的那个周大夫,给我打电话了,她说明天就过来,咱俩在电话里都谈好了,待遇还是跟之前的村医一样,不过就是住处得再建一个!咱们队里可以申请到一点钱,再加上她自己可以出一部分,建个土房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村里的卫生所里面有休息室,之前的村医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其余时间住在镇上,所以没有另外建房子。
但周琼华带着周洛,再住休息室就不合适了。
程徽月眼神一亮,“那让他们住我们旁边呗,正好还有空地。”
谭国栋想了想,确实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既然程徽月跟周大夫认识,那她俩住近点应该更方便周大夫融入上岭村。
“好,我这就回去写份审批材料!”谭国栋稍加考虑就定下了这件事。
成功把周大夫拐过来,程徽月露出了笑容。
剁了会儿猪草,她提前下工做饭,还是让牧江把饭菜送过去,等到了晚上,知青点里的人全都睡了之后,程徽月偷溜了出去。
月明星稀,银辉洒在无垠的田野上,没有灯光也能勉强看清前路。
一路摸到李村长家,程徽月悄声贴着墙根蹲下。
糊着泛黄旧报纸的窗户里映着昏黄的微光,里面窸窸窣窣地传出来人声。
“当家的,你半夜折腾啥呢!那小妮子又不知道我们把地窖挖这儿了,搬啥粮食啊?”
“你懂个屁!那丫头邪门得很,我这心里一上一下不安宁,必须换个地方...建斌建成,你俩动作快点。”
“二叔,这么多搬过去得花些时间呢,咱们两个人哪有那么快!”
“对啊,几千斤粮食得搬一晚上!”
“一晚上也得搬!反正今天必须搬完!”
“...二叔,你去把兰花姐男人也叫来帮忙啊,多一个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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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天晚上要去黑市帮你们卖粮食,今天让他歇着。”
“卖粮食又卖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