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鸿飞一脚把门踹开,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他一身肥膘,长得矮胖,脸上的横肉像半年没洗过,泛着一层黄澄澄的油光。
站在小杂间的门口,下巴微抬,鼻孔朝天。
“我告诉你,家里的钱都是我的,你一分都不准碰!”
他站在那趾高气昂地命令道:“现在,你马上去报名点把我的名字换成你的,再把服装厂的工作给我,听到没有!”
程徽月眸光一冷,前世的她被父母洗脑,任劳任怨地给他们一家干活赚钱,就连这个小她三岁的弟弟也几乎是她一手带起来的。
但他长大之后也跟赵艳红一样,把她当成家里的仆人,任意使唤,非打即骂,最是狼心狗肺。
而且他还抢了她的上大学的机会,这是程徽月心中最大的痛点!
她表情越发森寒,一语不发的盯着他。
“程老牛,你耳朵聋了?”
程鸿飞见她竟敢无视自己,两三步冲上前撞了过去。
程徽月侧身闪开,冲过来的肉墩就砸到了墙上。
“啊!”
程鸿飞惨叫一声,脑袋撞得昏昏沉沉,他伸手一摸,额头很快肿起了大包。
他瞬间恼怒,再次冲向程徽月:“你居然敢躲!我要弄死你!”
程徽月迅速拽住他的胳膊,翻身一拧...
咚!
眨眼间,程鸿飞就倒在地上,四周尘土飞扬。
他似乎是被摔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
他又惊又怒,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右手软趴趴的使不上力。
迟来的疼痛席卷全身,他的脸色也白了白。
“我的手...我的手断了!妈——!妈,你快来啊我要死了!程老牛要杀了我!”
程鸿飞哭喊着,眼泪鼻涕流的到处都是。
程徽月嫌弃地退后两步,没过几秒,就看到赵艳红从卧室里‘飞’了出来。
“鸿飞!你咋了?”
她跑过来一看,儿子脑门上顶着渗血的肿包,半生不死地躺在地上,右手像是已经废了...
“啊...”赵艳红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晃了晃,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程鸿飞却像是没看到一样,撕心裂肺地嚎叫:“妈你愣着干啥啊!我手都被她弄断了!你快打死她啊!”
赵艳红被吼得一激灵,头也不晕了,双眼充血地朝程徽月扑去。
“贱丫头!老娘当初就该把你掐死!”
程徽月表情倏地寒冷如霜。
原来,她根本就不想让她这个女儿活下来...
很好!
那她报复起来就没必要有丝毫顾虑了!
她用力钳住赵艳红的手腕往后一掰,脚尖踹向她的膝盖窝。
扑通一声!
赵艳红就被按压着跪趴在地上,涨红的脸贴在地面,呼哧喘着粗气,十分难以置信。
“程徽月!你敢打我?”
程徽月冷笑,不愧是母子连心,说的话都这么相似。
她半垂眼睫,凑近赵艳红的耳边,手指悄无声息地扼住她的咽喉,低声道:“我不仅敢打你,我还想杀了你呢,要试试么...”
阴恻恻的嗓音从背脊爬上来,赵艳红浑身一抖,惊惧地瞪大了眼。
“你...”
“呵,开个玩笑。”程徽月莞尔,欣赏了一番她的丑态便松开了手。
没了禁锢,赵艳红一下瘫倒在地,额头全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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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种感觉,这死妮子是真的想杀了她...
想到程徽月方才那种平静的看尸体一样的眼神,赵艳红就心有余悸。
莫不是被鬼上身了?
她咽了咽唾沫,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扶起程鸿飞想逃。
程鸿飞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蛋,一看自己亲妈都被制伏了,也跟个鹌鹑似的掐了音。
“站住。”
两人俱是一抖。
程徽月走上前,‘咔嚓’一声,将程鸿飞脱臼的手接上。
可不能让他带着这幅惨样出去抹黑她。
“去吧。”
两秒后,程鸿飞张嘴就要叫疼,赵艳红赶紧捂着他的嘴拖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程家三口异常平静,一点都没作妖。
程徽月不信他们没有任何想法,指不定暗地里还在商量怎么把钱榨回来。
只是她现在没空理他们,一心想着赶紧去找霍砚行。
下乡这天,程徽月早上六点就去了火车站。
就带了换洗的衣服和厂里奖励她的搪瓷缸,连帆布包都没装满。
可她丝毫不慌,毕竟空间里装满了物资,还有讹来的一千块。
加上服装厂工作卖掉的六百和她自己攒的两百多,怎么着也够了。
到了插队点她再想法子赚钱就是。
火车哐哐响着,到了第三日清晨,汽笛声长鸣,程徽月提着帆布包随人流涌出。
一上站台,寒风就飕飕往她衣服里钻。
程徽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拢了拢衣领,缩着脖子四处张望。
不远处有人高举接站牌喊:“白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