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平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他胳膊抬不起来,腿也动不了,所以他只能扭动着肩膀,试图让他们看清自己已经伤了。
站不起来了,胳膊也废了。
他身上的血迹和变形了的下肢,离的比较近的人早已经看到了。
只是他们离得近的时候,也听到了阮半夏说的话。
那足够毒死他们一村子人的毒药,他们自然也是听到了,是从陈彦平身上搜到的。
先不说他跟程青砚两个人之间的私人恩怨,光是他带着这么多毒药出现在村子里,就让人浑身发毛。
这个时候他如何被抓住的,想给谁投毒,在一整个村子人的性命面前,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太危险了,在场的人浑身发冷,因为谁也不知道他准备将毒药投放在哪儿。
是只毒程青砚一家,还是要将全部村民都毒死,没有人知道。
村民们宁可相信自己刚捡回来一条命,也不愿意去做那一种侥幸的设想。
如果只想毒程青砚一家人,他根本不需要带那么多毒药。
想想啊,那可是一个村子都能毒死的毒药。
人们议论纷纷,关注点也从孟新义身上转到陈彦平身上。
没有人注意到孟新义微微扬起的嘴角,和那得意的眼神。
孟昌北有些后怕,他看到陈彦平的惨状,从孟新义身边,往旁边挪了挪脚步。
陈彦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聪明的,村里这些人被孟新义这个黑心肝的哄骗了还不自知。
只靠他一个人,一辈子每日去药铺买砒霜,也买不到这么多。
买这些砒霜的钱,基本上都是孟昌北和孟新义出的。
他们不止出了钱还出了力,这些药,并不是陈彦平自己一个人去买的。
药铺有规定,一个人只能买一点点,还得是毒老鼠用。
所以孟新义为了这些砒霜,真的是花了大价钱,费了很大的力气。
在这里,孟新义救不了他,等他被衙门的人带走的时候,孟新义又怎么可能再去救他一个废人。
陈彦平将目光转移到程青砚身上,咧着一嘴血,笑着问程青砚:“程三,你就不好奇这些毒药我是如何来得来?”
程青砚手的药早被孟嘉放了起来,她看了看自己拎过毒药的手:“我问了,你就会告诉我么?”
陈彦平龇牙笑道:“当然,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孟安上去给了陈彦平一个大嘴巴子,陈彦平嘴里的血水又流了出来。
程青砚挥挥手,孟安退下。
她笔直的站着,一个眼神也不给陈彦平,声音清冷:“陈彦平,你没有救了。”
话音一转,她望向孟昌北和孟新义,接着道:“可也只是你没有救了,你的同谋,他们会继续逍遥快活。”
“但你要记得,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是你用生命和健康,成全了你同谋们的自由。”
“我不必知道他们是谁,只要你觉得值得,我无所谓。”
说完程青砚的眼神落在陈彦平身上,没有一丝波澜:“我说过,不管是谁,敢威胁我家里人的安全,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陈彦平脸上的笑意凝固,他从程青砚的眼神里看到了无所畏惧的张狂。
强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他承认,他是那个横的,而程青砚是那个不要命的。
早该知道的,在程青砚让人打断他的双腿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这条命,程青砚想拿去的话,他根本活不到现在。
而他,坏虽然坏,可以打杀别人,却没想过自己会死。
恨意再满,他也只是说说,还真没有想过用自己的命跟程青砚搏命。
毕竟他有想过如果他被抓了,孟新义能不能救他。
在拼命这方面,他输了。
陈彦平一直不在乎的脸色变了变,今天,他是真的怕了。
就算是往后残废的活着,他也已经求饶了。
原来从那时候开始,他就败了啊~
再次扬起的笑脸,是自嘲。
陈彦平任由自己嘴角的血水流在地上,带着笑意昂起头:“程三,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想过害全村的人,从始至终我想要害的只有你。”
“你的成功来的太顺利,让我起了嫉妒之心。”
“那些药,是准备给你和你的鱼塘还有养鸡场用的,没成功。”
他说完转头看了看程绍文,程绍文在陈彦平的眼里看到了释然。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们也不会信了,但害全村人这么大的黑锅,我一个人真的背不动。”
“孟昌北,孟新义,别躲了,这口锅,咱们仨一起才能扛起来啊~”
喊着孟昌北和孟新义的名字,眼神却一直盯着程青砚。
陈彦平不再费力的坐着,反而是随意的躺在了地上。
任由别人指指点点,他闭目享受这一刻阳光的温暖。
听说大牢里阴暗潮湿,他或许再也看不到如今日一般的烈阳了。
孟新义和孟昌北被人群推搡出来,孟新义还在狡辩,企图让大家认为是陈彦平的胡乱攀咬。
之前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