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他们大老远地来一趟,却只是换个地方相互唠唠嗑,这与他们服侍女君讨女君欢心的初衷不一样。”
沈娴眯了眯眼,神色有些发冷,道:“这些人并非朕的后宫,朕也不需要任何人来服侍。你若识相的,现在就带着他们给朕回去。”
夜徇走上前,眼里倒映着灯火一簇,他对着沈娴讥讽道:“女君好生凉薄啊,用得着他们的时候你便拿他们去刺激别的男人,现在用不着他们了,却又弃之不顾。你这与三心二意、始乱终弃有什么差别。”
沈娴从没想过要拿他们去刺激苏折,只是等她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船上了。这夜徇又是带头起哄的,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心虚,她才不得不把这些人带到行宫里来。
除了最初那次宫宴上,她应了北夏皇一句以外,不曾与他们有过半分亲密的举动。
沈娴原想,等过两天把他们带回大楚去以后,怎么召集来的就怎么遣散去。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在这里没惹出什么事、掀起什么风浪来,沈娴就算松了一口气。
可显然这夜徇不是个安分守己的货色。
沈娴道:“你不要以为在这里带头起哄,就能浑水摸鱼。他们不是朕后宫里的人,至于那些挑拨离间的把戏,你最好还是省省。并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是夜梁的六皇子,到底是一时受你挑唆重要,还是他
们的命重要,他们自己会掂量。”
这话语声不大不小,却能让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大家脸上的神情各异。
诚然,他们不比夜徇,若是惹恼了女君,是有可能随时掉脑袋的。
沈娴站在台阶上,睥睨着夜徇,她忽而勾了勾唇,道:“至于你说朕凉薄,君王可不就凉薄么。除了他,谁贴上来都没用。”
夜徇也不恼,只是笑。可那笑容里少了两分张扬,多了两分黯然与不甘。
夜徇看着她道:“要是你一辈子都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旁人不管怎么努力,也一辈子不能捂暖你的心?这几年都是谁陪在你身边哄你开心给你解闷,你难道一丝丝都不看在眼里?”
沈娴无言答他。
夜徇进了她后宫几年,沈娴对他虽没有了最初的敌意,可也不会对他有半分情意。
夜徇嗤了嗤,又道:“算了,等着你回心转意,怕是我这辈子都没什么可指望的了。可得不到你的心,让我常伴君侧也好。”
先前的黯然神伤晃眼即逝,夜徇又懒洋洋地笑道:“他们虽不是女君的后宫,可也是受命前来,听说还是收钱办事的。他们多才多艺,职责就是哄女君陛下开心,这要是无所作为,岂不是白白收钱了。”
这时一名带头的男子上前两步,温文有礼道:“六皇子殿下说得不假,我等就是专为陛下解忧而来的。若是什么也不做,于心有愧。既然陛下用不着我等做其他的,那为陛下弹琴鸣乐,以尽绵薄之力也可。”
沈娴淡淡道:“朕要带太子去散步,没时间听尔等弹琴鸣乐。”
夜徇道:“没时间不要紧,这去散步又散不了一个晚上。他们先准备一下,等你们回来,正好可以听曲赏乐呢。”
沈娴不予理会,牵着苏羡就走。可回头之际,在夜徇的带头下,见这些人丝毫没有识趣要离开的样子,反而带着乐器有备而来,正要登堂入室去准备。
给楚君准备的这院落,当然不小。除去寝房,还有膳房、大殿等,可堪比宫中的一座宫宇,只不过格局稍稍精致了些而已。
沈
娴绷着脸,眼看着夜徇带着一群人进了会客的大殿。先前沈娴倒很少用这大殿,眼下里面灯火通透明亮,再加上有人调琴试音,瞬时就给这安静的院落里染上两分奢华靡靡的氛围。
这母子俩真要去散步了,还指不定他们能把这里闹成什么样子。
于是最后没散成步,沈娴又牵着苏羡回来,暂且进了大殿落座,看他们祸祸。
沈娴本打算听两首曲子,让他们聊表一下心意就散伙走人,结果大晚上这样一张罗起来,了无睡意,关键她在这古代还是头一次见男人跳舞,未免觉得新鲜。
没错,这群人一定是排练过,鸣乐也就罢了,居然还跳起了舞!
说他们多才多艺,真不是乱吹的。
沈娴见他们长衣素服,挥袖飘飘,轻盈似飞鸿,十分具有美感。她坐了一阵,怎想这一支舞迟迟没有要结束的样子,夜徇坐在下首,还拿了一架琴来端放在膝上,撩了撩锦绣华袍,跟着抚琴配乐。
他手指在琴弦上撩拨,游刃有余,琴声清脆悦耳。沈娴没想到他还挺有才。
沈娴不知不觉坐得久了些,她完全是抱着一种欣赏的态度在观看,这些男子舞跳得再好,也让她生不出什么非分之想。
结果这些男子越跳越胆大,挥着广袖时不时往沈娴面前拂过,有些挑逗的意味。
沈娴眼花缭乱,与夜徇道:“够了,让他们都退下。”
夜徇手里未停,因而琴音也未断,他似沉浸道:“女君不再好好欣赏一下吗,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哪个身段是合你口味的。想要找到与苏折相似的,也能从这里面找得到呢。”
说着一记眼神瞟到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