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折没什么反应。
贺放又道:“我再问你一遍,如今你招是不招?你若招了,还能少吃一点苦,若是不招,后面还有许多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苏折问:“苏某招与不招有何不同的结果?”
贺放愣了愣,继而笑出了声道:“苏大人通透,想必是知道,招与不招,结果都免不了一死。唯一的不同就是,你要是招了,过程会好受一些,也省去彼此不少的时间。”
苏折不再语,只徒留唇边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贺放被他的笑刺激到了,冷哼道:“你尽管硬,我倒要看看,一会儿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随后他便走出牢房,下令狱卒把苏折从牢里拖出来,绑进刑讯室中。
是要准备动刑了。
刑讯室里有血鞭,有烧红的烙铁,还有锁骨的尖利铁钩等等,刑具挂在墙上琳琅满目。
贺放悠闲地拨弄着火上的烙铁,道:“要是把这刑讯室里的所有刑具都尝试个遍,也不枉你往我这大理寺走一遭。”说着他就手里举起了烙铁,“那么就先从这个开始。”
贺放一步步朝苏折走来,把手里的烙铁向他伸去,越来越近。
火光依稀掩映着苏
折的发丝,和他的下巴。
他似睡着了一般安静。酷刑当前,却也无所波澜起伏。
贺放最见不得他这一副漠不关心和在乎的平静样子。
遂贺放当场就把烙铁贴向苏折的胸口。
然将将碰到苏折的衣,烙铁在他衣上留下一道乌黑的印痕,刑讯室外就有人匆匆走了进来,见此情形大声喝道:“住手!”
贺放动作一顿,回头去看,不想是大理寺卿匆匆忙忙地赶来,还不等他把烙铁狠狠送上苏折的胸膛,就被大理寺卿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一把拿住了烙铁,移开了苏折身前。
烙铁掷回了火盆里,清脆哐当一声。
大理寺卿又一声不吭地舀了一瓢水来,利落地浇在了火盆里。滋滋一阵青烟直冒,红火火的烙铁便熄了去。
贺放变了变脸色,冷然道:“徐大人来这里做什么?还阻挠我办公?”
大理寺卿转头看向贺放,道:“难道贺大人审案子从不拿事实证据说话,而是要严刑拷打、逼人招供吗?”
贺放冷笑道:“他不肯招,我只能让他吃点苦头。这也碍着大人了?”
大理寺卿义正言辞道:“按照大楚的律法,朝中五品以上官员,在
事实未清、案件不明的情况下,不得动用酷刑!贺大人倘若连这一点都不清楚的话,到底是怎么进大理寺当上少卿的呢!”
贺放道:“徐大人,现在我是大学士叛国以通内外的主审,徐大人若是识趣的就待一边儿去,不要妨碍我例行公事。”
“如若贺大人的例行公事,就是枉顾大楚律例国法的话,传出去只怕要被人耻笑!”
大理寺卿挡在贺放面前,义愤填膺,当仁不让。
一时局面僵持,贺放满脸怒色,表情有些扭曲,道:“我还是奉劝徐大人一句,识趣的最好现在就让开!”
大理寺卿道:“贺大人官居少卿一职,而本官才是大理寺卿,官品在贺大人之上!怎么,贺大人这是要以下犯上吗?此案虽是贺大人主审,但这大理寺还在本官的管辖范围内,若是眼睁睁看贺大人违法乱纪,恕本官还不能坐视不理!”
贺放道:“我是奉皇上之命审理大学士的,徐大人应该清楚皇上是什么意思!”
“如若贺大人证据确凿,大学士罪名落实,贺大人想怎么动刑,本官都无话可说。”大理寺卿道。
“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了,只会让天
下人以为你屈打成招。大学士一代学识,为众皇子公主的老师,又是大楚文臣学者的效仿典范,贺大人这么做,只怕会寒了天下寒窗学子们的心!如若民心不再古、学士不进朝,朝廷人才萧条,贺大人可担当得起这个责任?!”
大理寺卿一向是个顽固不化的人,三番两次阻挠贺放动刑,贺放心里窝火得不行。
今日他想要继续对苏折动刑,恐怕是不能够的了。
最后贺放放弃了,只对大理寺卿道:“徐大人,你不要忘了,我们都是替皇上办事的。你这么护着他,可别让皇上觉得你有异心呐。”
大理寺卿义正言辞道:“正因为是给皇上办事的,本官才更要遵从大楚的律法,办事有理有据,有规矩可循。不然随便什么人都能徇私枉法,那大楚的朝廷纲纪还成什么了?贺大人若执意动刑,下次还请拿证据来,大学士的罪名落实,那本官也无话可说了,绝不会阻拦。”
贺放瞪了大理寺卿两眼,而后愤然摔袖而去。
大理寺卿想了一想,转身跟着迅速出了刑讯室,在贺放走出大牢前,叫住了他:“贺大人请留步。”
贺放转身,面色铁
青道:“徐大人还有何指教?”
大理寺卿上前,道:“我想贺大人可能有所误会,本官对皇上绝无异心。非要说有异心的话,那也说不到本官头上。”
贺放听出他弦外之音,道:“怎么,难道徐大人还是受人指使不成?”
大理寺卿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