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没太在意他话里的含义,挪了挪身子,道:“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上次若不是你锻炼过我的功夫,今晚我也不会有这么快的身手和反应。”
“那便和上次的一并感谢,你说过要请我吃饭,你得兑现。”
总有一天,她能明白,之所以曾对她那么严苛那么刁钻,便是希望她能像今日那样,在他不在的时候,保护好自己。
如果他不能给她这世上最坚不可摧的保护,他只能教她如何去自我保护。
“好。”
“地方我来选。”苏折忽然又道,“听二娘说,这里还有一个赵氏,如今被二娘锁在房里。”
沈娴愣了愣,她分明感觉到一股幽幽的杀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沈娴道:“你不许管,这是我的事,我说了我自己会解决。”
苏折微扬了扬眉,道:“我只是提一下,我不管就是。”
沈娴狐疑地看了看他:“真不管?可我怎么觉得你一转头背着我就会把她给做了?”
苏折道:“我哪有那么坏。”
“我看你就有这么坏。”
“我又不能帮你做尽所有事,只能教你去做事。可是现在你有自己的手段和主见,我应该感到
欣慰。”
苏折笑了笑,“同时也有些失落,说不定哪一天,你便再不需要我了。”
沈娴随口道:“能不能不要这么伤情,搞得我跟个负心汉似的。”
当天晚上,秦如凉气急败坏地从池春苑出来,外面冷风一吹,使得他越发清醒了一些。
但是他心烦意乱,不去想太多,旋即大步流星地就往香雪苑去。
香扇原本以为,今夜能有一个安稳觉。
听留意着赵氏动向的丫鬟来禀报说,秦如凉刚一从外面回来就被赵氏带去了池春苑。
说明赵氏想明白了,已经有所行动。
今天晚上应该是沈娴被折腾得生不如死吧。
香扇心里并没有轻松多少,她是知道沈娴的手段的。
她自以为这也不算是一件坏事,虽然手段卑劣了一点,但到底是成全了公主和将军。
但愿今夜过后,公主和将军能够彻底和好。便没人想起来要追究责任。
如此对她也有好处,柳眉妩会把矛头重新对准沈娴,便无她什么事了。
香扇心存侥幸,要是赵氏能再聪明些,没人发现下药之事,则万事大吉。
可是没想到,半夜还没过,秦如凉就到香扇这里来了。
彼时香扇面色卡白,她出来门口迎接,见秦如凉来势汹汹,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秦如凉便径直擒了她入房。
香扇瑟瑟求饶道:“将军饶过妾身吧,妾身实在承受不住了……将军不是在池春苑吗,为什么……”
秦如凉憋着一肚子的怒火,尽情摧残。
到第二天早上,秦如凉清醒以后,思及昨夜之事,难免有些懊恼。
昨夜是他喝多了,酒壮人胆。
若是平时,他定不会强人所难。而且还是去池春苑沈娴面前,这与自取其辱有何差别?
他说过,绝不会爱上那个女人!
他一直在克制自己,避免自己过度深陷,可终是在她面前展露无余。
他和沈娴闹成这样,往后还有什么余地?
秦如凉清楚地认识到,他们早就没有余地了。
昨夜药性够烈,天亮以后沈娴醒来,还是感到阵阵乏力。
玉砚如往常一样,细致妥贴地摆好早饭。
她和崔氏已经商量好了,就算试过饭菜里没有毒,也要先让一个人试吃过后无异,才给沈娴食用。
而崔氏和玉砚,绝不同一时间试吃东西,以免再出事会让沈娴落单。
因为除了毒药,也还
有无色无味之下三滥的其他药。
昨夜别说崔氏和玉砚察觉不出来,就连沈娴也没有闻出不对。
怪只怪她们都太疏忽大意,根本没想到是池春苑里出了内贼。
三人都心知肚明,昨夜她们都是在喝了赵氏送来的甜茶过后才不对劲的。
这事显然与赵氏脱不了干系。
玉砚愤愤道:“赵妈几次三番陷公主于危险中,公主看在她以往的份儿上,都没与她计较,没想到如今却还执迷不悟、变本加厉!”
崔氏道:“是公主太念旧情了。赵妈本来就是将军府里的人,她的立场不是在公主这一边的。”
沈娴神色寡淡地问:“她现在人在何处?”
崔氏道:“昨夜奴婢怕她跑了,是以一直把她锁在房内,等公主打落。”
顿了顿,又道,“昨夜赵妈恐小腿哭闹不止,一直捂着小腿的嘴。若是再晚一点,只怕小腿就要被……”
沈娴眼神冷凉了下来,“把她带来见我。”
崔氏便去打开了屋门,把赵氏从屋里带了出来。
经此一夜,赵氏仿佛苍老了许多,头发花白容颜憔悴,到了沈娴面前还没开口,便哽咽了起来。
沈娴面无表情道
:“哭什么,知道自己计谋未逞,所以遗憾?”
“奴婢深知这件事是奴婢做得不对……可奴婢只是希望公主能和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