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缘几个娃娃早就趁着吃瓜大部队跟着老张氏一起去的时候挤进最内圈站在柳幺舅身侧。
昨晚昏暗的灯光照着柳幺舅的脸就已经很是吓人了,现在白天看着就更是吓人,脸上的青红紫的淤青看着就让人觉得难受,更别说身上缠得一圈圈的纱布了。
“幺舅……”
“表叔……”
林秋缘把小背篼放下,拿出里头的饼子和水递了过去。
“外婆外公吃饼……”林夏至也举着盘子递到陈氏二人身旁。
“爷,吃饼,奶烙的饼。”陈思思也帮着递饼子,陈家和则放下背篼,把茶壶提了出来开始倒茶。
肖大脚也端了点吃食来,示意几人垫垫肚子。
几人刚说上没几句话,就见柳芸娘几人也疾步走了回来,用手拢住陈氏的耳朵细细地说着。
肖大脚也是一脸震惊和不可置信,唯有陈氏一脸淡然,倒是早就料到了似的。
柳幺舅也想听,急得抓心挠肺的,几口将饼子吃完,便喊着他姐夫。
尽管林守义说得小声,几个娃娃的八卦之耳还是听见了,小眼睛瞪得老大。
老天奶啊!这……当娘的和罗老头搞一起,当儿子的又和小张氏搅一起……老张氏这不得气死了?
小张氏母女俩听着周围的调笑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倒是有几分着急,小张氏担心钱金宝被逮住,刘氏担心女儿事情败露,到时候就没脸做人了。
昨儿女儿求到自己身前的时候,刘氏也是又急又气,但没法啊,女儿是她生下来的一块儿肉,又是最小的孩子,她若是不管……想到儿子现在被儿媳拿捏的死死的,刘氏也恨极!也不知道罗夏荷对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连亲妹妹都不管了,一颗心就吊在自己婆娘和儿女身上。
罗夏荷说得自然是罗家大姐,自从硬气泼辣起来后,倒把张家人都拿捏得死死的,也不知张老二是不是有被虐倾向,被自己婆娘打得多了,反而还爱上了,倒是洗心革面,变得勤快起来,也顾家了,耳朵也不软了……这倒是罗大姐始料未及的,倒也拿了点真心出来待他,不多,一分也够了。
得知小张氏似乎做了丢了脸面的事儿,罗夏荷差点笑出了声,勒令丈夫不准来,张老二没有不从的。
罗夏荷虽然恨极了父母兄弟,但想到自家仨吃尽苦头的侄女,就想到了自己和妹妹的以前,有几分担心,吃了午饭就让男人在家带着孩子,自个儿悄悄地也来了溪江村,混在人群里头,没在前头见着仨侄女,罗夏荷刚想绕去后头,便见不远处吵吵嚷嚷的,打头的正是她娘。
“村长!村长!您老可得给我做主啊!呜呜呜没法活啦!哎呦这骚狐狸偷男人偷到我头上了……”老张氏把钱寡妇往地上一甩,便坐在地上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一提到钱寡妇,屁股一挪,左右开弓,又开始打起巴掌来。
徐村长连忙唤人拉开她们,也不说别的,点名让罗老头来说话。
罗老头一头汗,汗顺着脸下来,流过脸上被挠过的地方,刺拉刺拉的疼,此时又被点名,一张老脸简直没处搁。
“老罗头你是真糊涂啊!都是爷爷辈的人了,再过几年都是祖祖辈的人了!怎么能做出这般不要脸的事儿!简直是厚颜无耻!把溪江村的脸都丢尽了!”
徐村长也是头一回碰上这种事儿,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俩家最是让他头疼的,现在好了,两家都摊上事儿了,徐村长觉得自己头发都快愁白了。
“呸!这骚狐狸一天到晚就勾引人……”
“活该啊!栽老张氏手里头……”
“诶,你别说,这钱金宝跟罗老头眉眼间还有几分相似……”
“哎呦!这钱金宝莫不是钱寡妇给钱老三戴的绿帽子吧!?”
“还真别说……”
吃瓜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自顾自地分析了起来,话传到老张氏耳朵里,只觉得刺耳得很,气急又把钱寡妇的脸挠得一团花。
钱寡妇被压着打,脸上疼的紧,索性也豁出去了,伸出手就把老张氏推开,又冷眼瞧着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罗老头,只觉得这些年来的真心喂了狗!
嘴角一扯,便说出了让老张氏抓狂的秘密。
“我告诉你吧!张三娘,我们早就在一块儿了!金宝也是他罗老头的儿子!你这个不被爱的才是姘头!他根本不爱你!原本我以为他也是爱我的,你瞧见了吧?他只爱他自己!哈哈哈哈哈!他只爱他自己啊!”
钱寡妇笑得痴狂,那笑声飘荡在一群吃瓜群众中,都有几分渗人。
钱寡妇的爹早逝,她娘带着她嫁了四嫁,每家都嫌弃她是个拖油瓶……四嫁啊!家中家务全是她做,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奈何继父家中就是容不下她,她就如同在眼里的沙子似的。
每回家里出点事儿就怪她身上,说她是扫把星,想把她赶走,她娘也一再忍让,最后忍无可忍带着她逃跑,嫁了又嫁,只为养她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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