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幺舅犹豫再三,低头对上几个侄子侄女真诚的小眼神,一咬牙一跺脚,就跑进屋里拿了镰刀去砍黄荆去。
柳幺舅没一会儿就扛着一捆黄荆回来,砍回来的黄荆上还带着一簇簇的小紫花,身后还跟着几只小蜜蜂围着黄荆花采蜜。
陈家和困惑地挠了挠后脑勺,扭头问道,“表弟,这黄荆怎么跟先生说的荆条不太一样呢?”
“是啊,我记得先生说廉颇背着的荆条是有刺的呢……”
林夏至也不解,这怎么跟他们学的不一样呢?
林秋缘无语望天,家人们!此荆条非彼荆条啊!
还在捆黄荆树枝的柳幺舅闻言一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道,“好哇!我就说嘛!怎么你们一个二个都起哄让我负荆请罪呢!原来搁这等着呢!”
柳幺舅气鼓鼓地将手中的黄荆一丢,像个大冤种似的看向始作俑者。
林秋缘眨巴着眼睛表示,“幺舅,我们也不知道你不知道荆条啊……我们连黄荆都不知道呢!”
另外几个娃娃也赶紧点头如捣蒜。
“呵,不知道黄荆是吧,这回我倒是让你们晓得黄荆棍下出好人……”
柳幺舅从一捆黄荆里随便抽出一根,顺手薅掉枝叶,举着黄荆棍对着几个娃娃吓唬道。
几个娃娃下意识往回退,倒退了几步后,对着柳幺舅做了个鬼脸后,就做惊鸟状四处飞散开来。
柳幺舅得意地摇了摇手中的黄荆棍,心里想着就你们这群小屁孩还敢跟我斗?等着我……
原本还在美滋滋地摇着手中的黄荆棍,脑内还在进行精神胜利法的柳幺舅突然觉得手中一空,一回头就对上他爹瞪得老大的眼睛。
“哎呦……”
柳幺舅被吓得脚一滑,直接摔了个屁股蹲,一脸惊恐地看向他爹。
“臭小子!翅膀长硬了是吧!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往外跑,人生地不熟的就乱跑?害得你娘哭了几场,生怕你是出什么事了!”
柳外公直接将手中的棍子甩到幺儿身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身后的陈舅公几人赶紧上来拦。
陈念从门缝里伸出个脑袋,随后上方便像叠猫猫似的叠了好几个脑袋。
“怎么办?咱们本来是好心出主意的……好像把事情办砸了……”最上方的“猫猫头”陈家和小声嘀咕道。
“幺舅哭得好惨……要不咱们进去找外婆?被夹在中间的林夏至艰难地抬起头说道。
“要不咱们出去帮忙求求情?都怪咱们出的馊主意……”
细心的陈思思伸出双臂帮忙撑着门,免得挤到几人的头,说完就想把门给打开。
陈氏几人从屋里就看见几个孩子脑袋“被门夹”了,几个当娘的当场就怒了,快步走上前去便一手揪住一个孩子的耳朵。
柳外公被几个娃娃哎哟哎哟的声音打断,柳幺舅一见棍子没落自己身上,便开始死皮赖脸地抱住他爹的腿痛哭认错。
“行了,差不多得了,孩子大了,打起来丢人……”
陈氏揪住林夏至的耳朵,听见自家儿子的鬼哭狼嚎,倒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家男人又下死手打孩子了,连忙松开揪着外孙的手推开门冲了出去。
几个女人家一出来就看见抱着柳外公的腿痛哭的柳幺舅,而柳外公举着黄荆棍,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陈舅公顺势就夺了妹婿手中的棍子丢开老远,又伸手将侄儿捞起来,假装呵斥着往自己身后推。
“今儿我把话放这儿,若是你下次再出门不跟家中打声招呼让家里人担心,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柳外公被夺了棍子,一下子仿佛就失了气势,只能又扯着喉咙对着躲在大舅哥身后的幺儿吼道,说罢眼神又在几个娃娃身上巡视了一圈,才气鼓鼓地进屋去。
几个娃娃霎时就觉得腿疼,连忙跟大人们保证去哪一定会提前告知家里人,便被当娘的也牵回屋里去。
“三儿,不是舅舅说你,都十五六岁的人了,可不是四五六岁,去哪还是跟家里人说一声,你别看你爹打你打得狠,他也是后怕……你忘了原先村里那个没跟家里打招呼去河里洗澡就没上来那个……”
林秋缘走在后头,还能听见院里陈舅公对她幺舅的说教声。
“娃娃些,听见了哈,若是你们像你们舅舅叔叔一般,出门不打招呼就跑,让家里人好找的话,我也让你们尝尝黄荆棍炒屁股头的滋味儿!”
何氏顺带着教几个孩子,男人的话倒是也给她提了醒,尤其是天儿越来越热了,若是几个孩子偷摸跑去河里浮水……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娃娃们也连连保证不会去玩水——开玩笑,先生可说了,让他们互相监督,若是发现有人偷偷去玩水,那可是要打手板、罚站还得罚抄书的!而且回家也得挨一顿毒打……在他们家可能就是轮流混合双打了,他们才不敢冒这个险!
再说了,他们天井里有大缸,想玩水去鱼塘那把水接过来放上就成,哪还用得着去河边?
提到鱼塘,鱼塘里的荷花也已经长了一个个的粉嘟嘟的小花苞,几个娃娃一日也是要去看上几回的。
望着含苞欲放的荷花,林秋缘瞬间有了主意,哒哒哒地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