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把手放桌上,露出腕子。
陈家和屏气凝神,在手腕上找准位置,果真,没一会儿就摸到了像珠子一般四处跳动的脉搏,脸上不由得一喜,“真的诶,我能摸到有东西在动呢!”
“哦?你这小子也摸出来了?倒是有几分天赋,可是有学过?”
李大夫抿了一口茶,听见陈家和惊喜的声音,见这小子把脉的姿势标准,不由得抬头多看了两眼,才将手中的茶碗放下说道。
“回李大夫,小子手中有一本医书,最近小子识了几个字,便对照着自己看了看,很多地方都不大看得懂……”
陈家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这纯属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了。
“哦?什么医书?可借给老夫看上一看?”
李大夫有几分好奇,不由得站起身看着陈家和问道。
“回李大夫,是《本草图经》,您稍等,我回屋去拿……”
陈家和上了几个月学,倒是知理了不少,答完后才跑回屋中,从枕头下将医书拿了出来。
“李大夫请看,就是书有些破旧,有些地方还有残页破损……”
陈家和双手将医书呈上,便站到一旁,好奇地看着李大夫。
李大夫家中也有一本《本草图经》,是从祖辈传下来的,保存的还算良好,也有比较出息的晚辈照着誊写了几本,如此破旧的《本草图经》,他还是头一回见。
“这是哪儿来的?如此破旧。我家中有几本誊抄的《本草图经》,下回我来给赵家儿媳复诊时给你带来,你既然有天赋,便可以试着学一学……”
李大夫大致地翻了翻书,估摸着这本书也是经常被翻看的,书中还有明显被虫蛀过的洞,有几页残页也较为明显。想了想家中闲置的几本医书,倒是大方地想送一本给陈家和。
“回李大夫,这书是我姑祖母在镇上的小摊上发现的杂书,见着有图便买回来了,小子比较好奇,便留着自己看了……”
陈家和恭恭敬敬地给李大夫行了个礼,才答道。
“只是……小子现在大字还不认几个,可以将就着这本医书看的。”
“李大夫,您这医书多少银钱,我们买……怎么能白要您的书呢?我们庄稼人都晓得医书是多贵重的东西……”
何氏拉住孙子,脸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李大夫反悔,连忙询问价格,就算是高价,他们倒是也能咬牙买下的,毕竟医书这玩意儿,少有这市面上流通,都是珍稀之物。
李大夫摆了摆手,只说是惜才,只不过他们有家规,只能收本家子弟为徒,不然他高低得把陈家和收为关门弟子!
等几人聊完,柳幺舅已经驾好牛车在院外候着,等把李大夫送去赵家看完诊后,又把李大夫送回来了镇上。
李大夫动作也快,先前他以为会是赵志勇送他回镇上,便说医书下次送,既然是柳幺舅送的,李大夫便让他等上一等,上楼从柜子里翻出一本半旧医书交给柳幺舅,还嘱咐他让陈家和仔细看。
柳幺舅谢过后,又拐去肉摊,买了几根棒骨,还捡漏买了一副猪肝,才趁着太阳还未下山,驾着牛车赶回家去。
……
林秋缘几人此时正围坐在堂屋听大人们讲罗大宝的事儿,听完后就一脸黑线,无语望天。
老张氏和小张氏在俞先生面前也玩起了撒泼打滚那一套,但俞先生半点没被拿捏住,直接翻看开学当天记着各家提来的束修本儿,找到罗家送来的东西,唤了赵氏去仓房取出,直接递到三人面前。
无论老张氏和小张氏怎么闹,罗大宝都像个看戏的局外人一般无动于衷,既不帮腔也不求饶,只低着头沉浸在自个人的情绪里,眼里满是恨意地斜眼瞪着陈思思和陈家和。
“先生说,罗大宝品行低劣、性情暴戾。不仅手足相向于同窗,又言语忤逆于师长,且屡教不改。庠序之设,本以育德养才,岂容斯人乱吾规矩?故夫子深感其心性难移,恐久之滋蔓难图,遂命之退学,以正风纪。”
陈家和将俞先生的话记得很是清楚,一字不落地学给几人听。
林夏至也忍不住咧嘴笑,还没笑两声,后脑勺就被扯得生疼,痛得他倒吸两口凉气。
林守义赶紧去井边打水,拧了帕子给儿子敷后脑勺。
柳芸娘还在后院熬着药,药味儿已经飘到堂屋来,闻着味儿就觉得药苦。
就连冬至都捂着鼻子说臭臭,滑稽的样子倒是惹得一屋子人笑出声。
“不光这样,村长还勒令他们得上我们两家赔礼道歉呢!让他按人头算,一人赔一两银子,外婆到时候收下让你们自己拿着可好?”
陈氏怜爱地摸了摸外孙的脑袋,又摸了摸外孙女的胳膊,脸上挂起笑,一脸温柔地对二人说道。
“可,罗大宝他奶不闹吗?”
林夏至皱着眉头道。
他实在是难以想象罗大宝他奶会应下赔礼道歉这个条件,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种铁公鸡怎么会甘愿自己拔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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