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僵持在河边,回到牛车旁的几人见一行人久等不来,陈大舅和陈二舅便上街来找。
天色已晚,街上的人已经稀稀拉拉,二人没转多久就见几人站在河边,一旁还有三个穿着官服的人腰上挎着刀站在一旁。
陈大舅心里一紧,同二弟对视一眼,快步走上前去。
“娘,姑母……发生什么事了?天色晚了,咱们差不多得家去了……爹和姑父都在牛车那儿等着了……”
人高马大的陈大舅从胡服女子和年强男子的身侧穿过,装作话家常似的问着,实际上则用眼神询问着柳幺舅。
柳幺舅眼神瞟了瞟冬至,陈大舅跨步的动作一顿,陈二舅脸上也出现几分错愕,好在二人是背对着身后的几人,没让胡服女子和年轻男子几人看出什么异常。
“不行!不行!你们先别走……这孩子……这孩子真是你们亲生的吗?”
年轻男子从胡服女子怀中抬起头,咻地转过身,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含着泪的一双眼里满是不信。
何氏张了张嘴,看了眼自家妹妹,又把嘴巴给闭上了。
“小兄弟,我先问问你,为什么一上来就要抢我们家孩子?”
陈氏给何氏回了个安心的眼神,才往前跨一步,离男子更近一步,紧紧地盯着他的脸,高声问道。
“我……”
男子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也有几分欲言又止。
“是啊佳贤,你怎么……难不成……”
胡服女子原本一脸困惑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抬起头盯着冬至的小脸,脸上闪过一丝欣喜。
“妙枝!慎言!”
女子正要开口,男子探出手去抓住她的胳膊,对她摇头示意。
“老辈子,咱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男子松开拽着女子的手,诚心诚意地走到陈氏面前,以小辈的姿态对她毕恭毕敬地地行了个拱手礼,才抬头询问道。
“小姐!咱们再不回城……可就要关城门宵禁了……”
站在几人身后的一高大侍卫走上前来,恭敬地对胡服女子说道,脸上也有几分焦急。
主子可把两位小姐交代给他们,这要是没按时回去或是出了什么事……他觉得他可没那么多脑袋让人砍。
“不急!你先去看看镇上可还有可住宿的地方,我估计今晚是进不了城了……诶,你站在干嘛,快去啊!”
胡服女子的眼神在冬至和年轻男子脸上来回逡视,一会儿看看冬至,一会儿看看年轻男子,随口对身旁的侍卫吩咐道,一侧头发现人还在,女主叉腰,狠狠地瞪了一眼大高个,连忙催促道。
大高个没法,退回两步,对自己的手下打手势示意,不一会儿,一个体型较小的男子便离去,另一个健壮的男子则往镇上打听住宿情况,自个儿则在这抱刀等着,不让两位小姐离开他的视线。
“禀小姐,一旁的望江楼还有两间上房,属下已经定下,小姐可移步望江楼……”
健壮侍卫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对着胡服女子抱拳高声答道。
林秋缘仔细观察了一番,随健壮男子一同离去的矮个男子并未回来,估摸着是回城报信去了。
望了望上方抱着她娘哈欠连天的冬至,林秋缘心里突突跳,不会是她的一时好心,给他们家带来了大麻烦吧!?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若这样,两位贵人先去歇息,明儿咱们……”
陈氏正和男子商量无果,刚好听见旁边的侍卫高声请人上楼的声音,心下一动,开始跟年轻男子打起太极。
“不成!你们要是跑了怎么办?”
胡服女子声音娇娇的,但呵斥声却带上几分严厉和斥责。
“这位小姐说笑了,我们都是附近村里生活的百姓,又不是流寇匪徒,都是良民,怎么还会怕我们跑了呢?”
陈氏拨开站在她身前的大侄儿,脸上没有半分惧怕和慌乱,大大方方地回答着女子的斥责。
“妙枝……你先去歇息……我……”
“什么?你想抛下我跟他们一起去?这不成!你得带上我!”
胡服女子眼睛瞪得圆鼓鼓,率先开口打断男子的话,大有一种你让我跟着我就咬死你的气势。
“老辈子,能让我们跟您一同家去吗……这孩子,倘若不是你们亲生的……大抵就是我在世上唯一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男子拉住陈氏的衣袖唉声祈求道,脸上满是泪水,让人为之动容。
柳芸娘闻言也从冬至肩膀上抬起头,仔细观察了男子的眉眼,嘴唇微张,还是作罢。
林秋缘心下一紧,天啦噜!捡到冬至到底对他们来说是福还是祸啊!唯一的血亲……这是家中遭仇家灭门了吗?
林秋缘这时急得都恨不得开了上帝视角,不停地在心里盘算着一家子的安危,要是发生什么危险,她就把一家子带进空间,让别人永远也找不着,就算是被当做妖怪,她……她也不在乎!
“这……只是家中简陋……唯恐招待不周……不若你们就在镇上住一晚,明儿你们再……”
何氏见妹妹一脸为难,也挤开儿子,一步跨上前去,同二人打着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