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首先挑开了手里的绳子,打开麻袋就看见麻袋内装着满满的色泽暗红,质地细腻且略带颗粒感的高粱面,犹如细砂般密实。
何氏没忍住伸手捻了捻麻袋里的高粱面,“嘶,高粱面?”
“我这是……麦粉。”陈氏也捻起面前的麻袋里的一撮麦粉闻了闻。
“我这是小米!”陈二舅也满脸欣喜。
“我这也是小米吗?黄霜霜的,看着又跟小米不太一样呢?”
林守义也打开了麻袋,露出了里面金灿灿的粮食,犹如细碎的金沙倾泻而出。伸手捻了捻,粉质细腻干燥,触感温和而略微粗糙,还散发出独特的谷物醇香。
陈氏听闻,转过身也捻起一撮金色的粉状物闻了闻。
随后陈氏就微微皱起了双眉,那两道浓密的眉毛自然而然地向中间靠拢,形成了一座忧郁的小丘。
眉心处仿佛凝聚着一团无形的压力,透露出内心的疑虑、思考或是淡淡的忧虑,眼神也随之变得深邃而专注,如同湖面被轻风吹拂起波纹,平静中带着一丝波动的情绪。
“娘?有什么不对吗?”柳幺舅看着自家老娘表情越来越凝重,一时间心都提到嗓子眼,忍不住出声问道。
“没什么,这应该是玉高粱粉。”陈氏把手里捻起的一撮玉米粉含进嘴里,慢慢品味着,好半天才说道。
众人听到玉高粱,一时只觉得耳熟,直觉是在哪见过来着。
“玉高粱?就是上回在宜昌,有人用来跟咱们换炒米的那几个黄色棒子?”朱氏听到玉高粱,立马想到那个金黄色咬下去有甜汁溢出的黄色棒子,她当时分到一块,慢慢品味了许久。
“是这玩意儿磨得粉吗?”何氏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袋,拉开绳子,递给陈氏看,里面有一小把金黄色的玉米粒,已经干透了。
“大嫂,你也没有吃那块玉高粱?”陈氏接过她大嫂的布袋看了看,一时有些惊讶,也从怀里摸出一个布袋,倒出了一把玉米粒。
“你大哥那块给我咬了一口,我寻思着味道不错,当粮食也成,我就估摸着留点种下来,就把那块玉高粱放在箩筐里晒着,干了我就剥下来放好了。”何氏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想把布袋收好。
“大嫂,咱俩想一块儿去了,来,我这跟你那放一起,你收好,以后咱们安定下来了,种一茬试试看。”陈氏把手里的一把玉米粒放进她大嫂的布袋里,勒紧绳子,又递了回去。
“娘,那你看看我这袋是啥呀,没见过呢!”柳幺舅默默听完他舅母和他娘的对话,扭头看见面前的麻袋,抓耳挠腮道。
众人这才想起五个麻袋还有一个没看,陈氏连忙蹲下。
一股混合了大地气息和甜蜜糖分的香气扑鼻而来。
陈氏迫不及待地拨开麻袋,麻袋里装着一条一条色泽深沉而透亮的红薯干,有的近乎金黄,有的则带上了诱人的棕红色,整齐而紧密地堆积在一起的。
“是甘薯干!”陈氏不由得一喜,伸手捏起几根红薯干,用手边的镰刀分成了几段,分给了站着的众人。
“哎呦,居然是甘薯干,味道还真不错!甘薯还能这样保存呢?”朱氏细细地嚼着红薯干感受到嘴里的甘甜,不由得笑眯了眼。
“这留着给外面俩还有几个孩子也尝尝味儿。”陈氏又在心里算了算,又拿出几个红薯干,切成了几段,拿了个碗装好放在一旁,然后对众人说道。
“这些东西都能放挺久,可以留着慢慢吃……”陈氏说完,就招呼几人把麻袋又捆上,还跟大家交代了一番,要是在二门院,别人问起,就说在粮店买的。
“咕噜~”柳幺舅的肚子的咕噜声在安静的帐篷里特别明显。
“娘,啥时候吃午饭啊,饿了。”柳幺舅勒了勒松垮的裤腰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想到中午饭还没做,何氏连忙安排自家儿媳帮忙处理野菜,然后才抱着陶罐和和好的麦面,唤了二儿子抱柴,就往二门院去了,野菜混进汤里煮一煮,才显得有分量,才能填饱肚子不是?
帐篷里的几人则把麻袋放在角落,又拖了箩筐去挡住,这才长呼了一口气,围在剩下的一堆东西旁,商量着如何安排。
林守义和柳幺舅打算下半晌带着木耳去集市或者菜馆问问价,能换成银两也是不错的,要是卖不出去,就带回来晒干,也能存放挺久不是?
“那这笋子呢?刚好娘去熬粥生了火,我们把笋子切出来煮一煮再晒干收起来?”朱氏伸手拿起一根冬笋在手里掂了掂,扭头看向自家姑母。
“让你兄弟也带一些去卖卖看,剩下的就按你说的办吧。”陈氏扒拉出一堆卖相比较好的冬笋交给幺儿和女婿,这才拿起菜刀,准备开始切笋子。
陈氏带着朱氏和卫氏,没多久就把剩下的竹笋切成片,拿了林夏至的背篓装了半背篓。
陈氏抱了个陶锅,朱氏端着背篓,转身出了帐篷;卫氏随后端着一陶罐的羊乳,也往二门院去了。
林秋缘和林夏至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只能假寐。一个想去表现自己的英雄事迹;一个想去看看众人反应。
听见有人进了他们帐篷,好像是在挤羊乳,两人立马从床上坐起来,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