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王二凤诧异的是,这次不但李小芋沉住了气,连平时一点就着的金秋桃,都老老实实的立在李小芋身后,不言不语。
王二凤心中有些没底,可到底是来了,怎么也能薅些羊毛下去吧。便仍旧大着嗓子说着。
食客从刚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厌恶,李小芋盘算了下时间,起了身来,从花瓶里拿出一根藤条来。
走到王二凤面前,恭敬的递过藤条,“小芋愚钝,生母过世多年,全凭二凤姨教导抚育,本该承欢膝下,却遭奸人所害,被迫离开家乡。”
众人一副了然的样子,继母,被迫离乡,看来事情并不像这位妇人说的那般简单。
“家母生前还交代小芋,不能因为与妹妹并非一母同胞就与妹妹生分,也不要拦着二凤姨进门,小芋未敢不从。”李小芋低垂眼帘,一副哀伤的样子,嘴上这般说着,心中却不住向春梅道歉,原谅自己胡说,都是权宜之计。
这话一出,众人也不再做偷听纷纷低头议论着。王二凤脸色明显不好看。“你个小贱人,瞎说什么!当年的事情你并不清楚。”
见王二凤发怒,李小芋举高了鞭子,嘴上说道,“二凤姨切莫动怒,有脾气尽可向小芋发,虽您和我爹早已和离,可您仍是妹妹的生母啊!莫要伤了身子!”
人群议论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和离之后有的孩子?就是是与原配夫婿所生,可到底非婚生,是私生子的。而且和离之后,怎地还能在一起做那档子事?
这下子,王二凤彻底白了脸色,李小豆也不再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虽然爹娘和离,可这孩子,到底是爹的!”
李小芋反倒委屈起来,觑了一眼李小豆,低头嘟囔道,“都和离那么久了,怎么说一定是爹的呢!”
众人议论纷纷,更有那好事之人跟着起哄,李小豆急红了脸,大声说道,“我就是知道!”
女儿家对爹娘的房中事了如指掌,难免有些不合礼数,人群发出低笑,到底要顾及李山根的颜面,李小芋也不多做解释,证明了清白即可,正当她要起身送客时,李山根匆匆而来。
他伸手拉住李小芋的手腕,急切道,“小芋,这是怎么回事?”
李小芋看李山根的眼中有着急,有心疼,更有愤怒,便知道这着急与心疼并不是留给自己的。
“大郎,你可算来了。”王二凤一把挽住李山根的胳膊,抽抽噎噎,“我和小豆子不过想来买点真味糕,谁知遇上了小芋,她还怀疑”王二凤话没有说完,手轻轻拂过小腹。
竟是怀疑孩子?虽然料到李小芋可能不会接受这个孩子,可是若孩子的出生遭人质疑,今后读书求学,成家立业都会叫人诟病。
思及此,李山根的眼神严厉了几分,“小芋,你怎么能这么说?这可是你的弟弟呀。”
李小芋冷笑一声,弟弟?哪门子的弟弟?突然也很庆幸,如果当初李小豆是个男儿身,恐怕爹也不会去山寨救自己,更不会带着自己离开李家村来到东南城吧。
此刻的李山根终于注意到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眉头紧皱,小芋竟毫不顾忌颜面,大庭广众说这些话?压着心中的不快,沉声道,“今晚回家再说!”就带着李小豆和王二凤一同离去了。
李小芋用帕子压了压眼角,拭掉并不存在的泪水,回到屋里,关上门继续看着账本,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只是今晚回家?还是不要回的为好。
这边正想着,微一侧头,竟发现了刘大力。
自从进了这东南城,刘大力一直跟在李小芋身后,直到进了楚府,李小芋虽不是闺阁大小姐,可一般礼节还需遵守的。征求了陶伯的意见,便将刘大力安排在外院,先做个打杂的。
当时刘大力明显不太高兴,毕竟他是想着跟着李小芋,以后能学学做买卖,最不济还能做个管事的、掌柜的,总归是要使唤人的。可是这却成了被人使唤的,心中难免不平衡。
说实话李小芋也有心栽培刘大力,虽然楚家能人不少,可除了陶伯的立场算是明确,其余人都是不断摇摆,毕竟大家都不知道今后真正继承家业的会是哪个主子。
是以在这种情况下,若刘大力是个可用之人,便可省去不少麻烦。再往长远看,自己在楚家毕竟只是暂时,终归有一天要独自挺起买卖,若刘大力学的陶伯的能耐,今后对自己的买卖大有裨益。
可刘大力哪里懂得这些,他心里认为李小芋不过是嫌自己烦,想早早打发出去而已。李小芋知道他心中有疙瘩,也不想去解释,只想着时间会说明一切。
这不,一晃李小芋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刘大力了,此刻的刘大力依旧那身打扮,只是从包间出来时低着头,弓着背,似乎在告诉大家,他正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李小芋微微皱眉,这个刘大力似乎还真是有秘密的人?
正诧异间,那包间的门又开了,出来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唇上的八字胡极为惹眼,可碰巧的是,一阵风拂过,那胡子竟然飘到了嘴里。
李小芋愕然,再仔细一看,那胡子竟是假的,刘大力究竟见的是谁?还需要易容来见?
心下对刘大力多有防备,便安排金秋桃多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