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听闻,张家医馆每旬义诊,不但诊金全免,药费更是减半,张大夫善心,小女佩服。”听李小芋这么说,张大奇的脸上浮现了一抹骄傲之色。
“只是,我看着仍有不少病患在门外徘徊,想来减半后的药费,也是承担不起的吧。”李小芋轻叹一声,“真是可怜。”
张小奇急道,“李姑娘,我们张家医馆世代经营,悬壶济世,在药材上从来都是不赚钱的,就连这义诊每旬都要亏上一些。”
李小芋点头,再看看这屋子里的陈设,想来并无多余钱财,肯半价售药,也是颇为吃力。
“张大夫,之前是我没说清楚。所谓传道受业,在您这里更是如此,您传道于我,相当于受了我业,小女自该回报。”见张大奇仍旧不为所动,李小芋继续说道,“若是您肯每月替我出了这药点的主意,剩下一半的药费,小女也可分担。”
李小芋不是脑瓜一热提出的想法,在此之前,她便征得了楚夫人和楚明允的同意。楚夫人当场表示,张大夫大义,若能帮上一二,也算积累福德了。楚明允更是提出可将家中的药材产业直供张大夫,降低其成本。
张大奇转向李小芋,终于开了口,“姑娘好口气,你可知,你许下的是什么诺言?”
若不是张家医馆多年经营,攒下些家底,恐怕早就被张大奇用光了吧!就连现在,都是在咬牙坚持,这义诊也算是他的心病,若是继续下去,不知会坚持到何时!
这李小芋轻轻就吐出分担药费,而代价又是那样的简单,张大奇怎么能轻易相信?!
李小芋坐直了身体,正视张大奇的眼睛,“当然知道。张大夫久居京中,对外事不甚了了,望海楼虽只是食肆,可背后靠着楚家。”
张大奇望向张小奇,张小奇微微点头。虽然楚家买卖基本都在东南城,可能在京城中闲着那么大的宅子,还打理的很好,足以说明这家的财力。
见张大奇仍旧摆弄的手中的秤砣,嘴角却微微抿着,李小芋知道他在考虑,也不开口,只静静地坐着。
好在并没有沉默太久,张大奇开口,“如此也好,只是无功不受禄,姑娘所说的分担,还是等着看这药点到底行不行再说吧。”
李小芋长长的探出一口气,说实话,若是张大奇再不同意,她也是要另寻他人了,毕竟时间耽搁不了。
还不等她起身道谢,张大奇接着说道,“还有一事,姑娘若真想研究这药点,恐怕也是要费些心思,在下只能提供建议,最终还是需要姑娘敲定的。”
李小芋点头同意,若是由张大奇研究药点,恐怕这药点必是良药苦口吧!
可张小奇送李小芋出门却递给她一摞书,“李姑娘,我哥说,读书是最好的方式,要我把这些都交给您,您有空翻看翻看。”
李小芋简单翻了翻,《黄帝内经》、《本草纲目》,下面还有一些别的,张大奇啊张大奇,你就不能简单的给我列出个单子吗?要我翻这些!
正想说出拒绝的话,张小奇抿唇偷笑,“我哥说,姑娘若是想要简单的,他那里也有,只不过,若是想将这望海楼扬名,还需用心研究食客的身体心理。”
这一番话堵得李小芋哑口无言,只能道谢离开。
一连几日,李小芋都闷在屋里冲着《黄帝内经》发呆,虽然自己跟着高平学了些文墨,只是对待这高深的典籍,还是无从下手。挠了挠头,发出一声叹息,趴在了桌上。
“肾者主水,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着,故五脏盛,乃能泄。”楚明允摇着扇,缓缓念着。
李小芋支起了头,见是楚明允,懒懒发问,“明允哥,今日没出去啊。”
“准备出去,远远的看见你在这亭中坐着,便来看看。”说罢敛袍坐了下来,“怎么现在还研究《黄帝内经》了?”
仍旧看着眼前的书册,李小芋开口,“还不是为了望海楼,那张大奇说让我看看这典籍,研究食客的身体心理。”
见李小芋萎靡的样子,楚明允不禁发笑,“张大奇说的对啊!我看你也可以换个角度想想。”
李小芋坐直身子,一副楚明允不说明白就没完的表情。
楚明允收起扇子,轻轻指着书册上刚刚的那一页,“小芋头,你看这讲人养生的。所谓大道至简,在医理方面,预防大于救治,我觉得张大奇的用意,是想让你讲药点的重点放在治未病上。”
闻言,李小芋站了起来,在亭子里来回踱步,楚明允也不打扰,“我知道了,张大奇是让我研究食客的心理,食客的心理是什么,好吃美味,那为什么要选择药点呢?自然是好吃美味,还能让身体康健了!”
她眼神熠熠,“简单的来说,春天干燥,季节更替,人易上火,若是能推出几点滋养的药点,想来必是不错!”
有了点子,李小芋自是毫不耽搁,也不管楚明允仍坐在亭中,拉着金秋桃就奔张家医馆而去。
见李小芋进门,张小奇擦了擦手,从怀中掏出药笺来,递给李小芋。
着急去找张大奇,李小芋接过药笺,并不打开,只急道,“小奇姐姐,张大夫呢,我想到了!”
张小奇柔柔一笑,“姑娘莫急,我哥出诊去了。得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