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我怎么舍得。”
张老大依旧瞪着黑胖妇人,语气冰凉低沉,“郑春花,孩子是不是没了?”
郑春花只咬着唇,不住的摇头,张老大上前一步,又问,“孩子是不是没了?”
浑身抖的更甚,郑春花甚至都不敢看张老大。只见张老大上前一步,一把掐着郑春花的脖子,目眦欲裂,“我问你,孩子是不是没了!”
许是觉得郑春花现在虚弱,张老大并没有用上全力,郑春花一挣扎,就跑脱了出去。
她四下一看,对上了李小芋的眼,眸中瞬间点燃了火花,趔趄着直奔李小芋而来。
还不等青竹反应过来,郑春花就跪在李小芋的面前,枯黄的手紧紧的握住李小芋的裙摆,“小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上次我那么说你,你也没与我计较,求你救救我!”
金秋桃一边扯着郑春花的手,一边拿眼睛睨着她,心道这人真是有趣,上次在集市上公然造谣,此刻竟还好意思求人帮忙,但见她着实难受的样子,心又跟着软了两分。
用力冲过来已耗光了郑春花所有的体力,青竹和金秋桃很轻松的就将她拉开了,可她口中仍旧低声呜咽着,“姑娘,救救我吧,都是这个老太太逼的,我才那般说你,我错了啊!”
还不等李小芋说什么,张屠户的媳妇和张老大也跟了过来。
“哟,这不是小芋吗?”张屠户的媳妇开口,一脸暧昧地上下打量着楚明允,“真是好本事啊!”
“怎么回事?”楚明允低声问李小芋。
李小芋微微摇头,用眼神示意他安心。
“张大娘,今日得闲了?”仿佛没看到郑春花的情况,李小芋捏着茶杯,淡淡开口。
“也忙,这不还有家事没处理呢么!”张屠夫的媳妇打着哈哈,一边伸手拉过郑春花。
见楚夫人面上并没有不耐烦,李小芋心里有了底,“着急回家吗?坐下休息休息吧。”
“哪里比得了你们富贵闲人哟!回家忙完再休息吧。”张屠户媳妇拉着郑春花就往外走。
郑春花满脸是泪,左手被婆婆拉住,右边又有张老大堵着,不住地回头。
“慢着!”李小芋开口,“张大嫂子身体似有不适,不如稍坐片刻吧!”
张屠夫媳妇头也不回,仍往外走着,青竹与楚明允对视一眼,拦在门口。
张老大见有人来路,上手就要推开青竹,却被一柄扇子挡住了手,抬眼一看,正是楚明允。
张老大见楚明允一身贵气,轻哼了一声,缩回了手,粗着嗓子说道,“怎么着?现在有钱人家都能插手别人的家事了吗!”
“若是家事自然不好插手,只是从头到尾,这位小妇人并没有表现要和你们同行的意思,怕不是强抢民女吧!”楚明允声音不大不小,周围不少人都听到了,都在低声议论着。
张老大明显急躁起来,伸手推了楚明允一下,“起开!”
出乎张老大的意料,楚明允不但没有被推开,反倒出手制住了张老大,“这回能坐下休息一下了?”
见张老大被制住,张屠夫媳妇也慌了,松开郑春花的手,冲着楚明允就扑了上来,却被青竹一把拉住,双手剪在身后。
金秋桃早就按耐不住,见郑春花腿一软,急忙伸手扶住,“没事儿吧!”
郑春花摇了摇头,借着她的力,颤抖着双唇,吐出两个字,“谢谢。”
小二很有眼色,屏退了众人,一时间小厅里不相干人等都走了个干净。
一杯热茶下肚,郑春花脸上也有了点血色,冲着李小芋深鞠一躬,“李姑娘,多谢你大恩大德!若是没有你,我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说着讲明了事情的始末。
郑春花一席话听得楚夫人都皱起了眉头,金秋桃更是按捺不住心中愤怒。
原来自那日与李小芋在集市上相遇,回家没多久,郑春花就有了身子,正憧憬着今后的好日子,谁知道却出了岔子。
一开始张屠夫媳妇还好生伺候着,可后来找大夫诊了脉,听说是丫头,就变了嘴脸,家中杂事不仅交代给郑春花做,田里的活也交给郑春花。
这些郑春花都可以忍,有一天她起夜,偷听到婆婆和丈夫说要喂落胎药,说是要一举得男。她当即定在原地,可丈夫却拒绝了婆婆,为此,她还窃喜丈夫还是心疼自己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婆婆还是那般的使唤自己,丈夫也发生了变化。
刚刚嫁过来时不闻不问,例行公事般的怀了身孕,丈夫也开始盯着自己的肚子瞧,当时她还以为丈夫对自己终于是上了心,谁知等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有一日自己熟睡,赶紧肚子一凉,睁眼看,丈夫竟拿着菜刀在比划着。
郑春花一惊,当即爬了起来,张大郎竟冲自己笑着,“别怕,我帮你取出来,这样你就不会死了,就没事儿了。”
尖叫一声,郑春花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夜光下深一脚浅一脚的,就这么摔掉了孩子,还好被人救下,否则一尸两命。
可怜郑春花不敢说实话,她看的出来,张大郎很喜欢这个孩子,要是因为自己跑掉了孩子,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推到了张屠夫媳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