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禧听了忍不住嬉笑起来,眨眨眼说道,“那你跟张妈还真有点像,一个不想当管事夫人,就自己跑到乡下,一个不想当皇帝,就跑到山里。哈哈哈,确实是一对好母子。”
“哎哎哎!”
车厢外突然响起了高邑的声音,“我说大哥,怎么还没当上皇帝呢,就想着要禅让皇位隐居啦?”
齐恕朗声笑起来,“也是。”
说罢齐恕便要出去。
“等等。”崔禧把他拉住,然后从窗帘探头出去把高邑轰走,这才跟他小声说道,“齐恕,不管你以后要不要当皇帝。但是请你一定一定要夺到皇位,然后改变天下,让天下不要像这几年一样,到处都是纷争,到处都是战火。”
齐恕愣愣地看着崔禧,终于扬唇浅笑,把崔禧拉进怀中搂着,“好,我答应你。”
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就在距离遂州城不足百里的一片荒野上,驻扎着将近十五万人。
那些人显然也是很早就有斥候哨兵发现了齐恕他们,因而早就提前摆好了阵型,严阵以待。
瑶枝说她望着前面黑压压的军队心里有些发毛,老早就跑到了崔禧的马车里同她一起坐着。
瑶枝现在怀胎快五个月了,
肚子已经微微鼓起了轮廓。
崔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担忧,又有些说不出的期待。
只是眼下的形势似乎不能容得她分神。
崔禧也像瑶枝那样,从马车里探着身子伸长了脖子望出去。
“哎?齐恕呢?”
崔禧疑惑地仔细再前面的人群中找了找,并没有看到齐恕的身影。
“可能是可能是去最前面了吧。毕竟对面架势都摆开了,齐恕他肯定得去前面坐镇。”瑶枝回答她的时候目光明显飘移不定。
崔禧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你快说实话!齐恕呢?”
瑶枝目光躲闪,“我我也不知道呀。”
“你肯定知道。”崔禧把她的脸捧着转过来,盯着她的眼睛问道,“陈庆肯定告诉你了对不对?”
“我”瑶枝不肯说。
崔禧作势就要跑出去寻找齐恕。
偏偏瑶枝现在怀有身孕,拉不住她,只好跟她说了实话。“好了好了,我说!我说。”
“快点!”崔禧责备道。
瑶枝委屈地眨巴着眼睛,“他们是谈判去了。”
“谈判?”
崔禧惊讶地追问,“谈判是什么意思?”
“就是去跟对面的人商量,看能不能和
谈。”瑶枝继续说,“昨晚陈庆跟我说的。他还说,你到时候肯定会跑过去找齐恕,让我过来把你看牢。”
“你呀你呀!”
崔禧焦急地团团转,又要往外去冲。瑶枝赶紧拉住她,“小姐,你听我说,我们现在千万千万不能出去。”
“为什么?”崔禧一边掰开她的手指,一边愤然说道,“我要去问问齐恕是怎么想的,他明明知道这里有人等着,为什么不绕开路,还要去冒险跟他们谈判呢!”
“小姐。”瑶枝用力把崔禧拉回来,“你要相信王爷,他一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崔禧倒是乐于相信,可是对面派来的使者可是刚刚才被齐恕杀死在遂州城不久,万一他们也效仿怎么办?
崔禧急得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得不按捺下心来等消息,不敢盲目出去,免得又给齐恕平添麻烦。
而那头,齐恕竟当真是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自己的军队,只身一个踏进了对面的射程,在战场中心等着对面的主将过来。
对面的主将叫马文荣。
早在高邑第一次通知他有人在距离遂州城南门百里外屯兵的时候,齐恕早就已经差人查过他们的底细。
为首的叫赵承德。这人一直是镇守东南海口的大将。
而齐恕在成为王爷之前,一直是镇守西北,两人彼此都听闻过对方的名字。
这对齐恕来说没什么,不过是个将军而已。
那赵承德心中却一直颇为不服。怎么同样守国门的大将军,他齐恕竟能当得王爷又当摄政王,而他却几十年都是一个在鸟不拉屎的地方继续守国门的将军。
更何况齐恕是个布衣出身,他还出自赵家军,也算是名门之后,齐恕凭什么比他功劳大荣誉多?
赵承德心中不服,所以才在这次司徒昱派人征讨“遂州敌军”的战斗中主动请缨,意图杀了齐恕取而代之。
司徒昱手底下大将不多,听说他以前与齐恕齐名,号称南北两虎将,便放心地任命他北上。而他的赵家军则仍旧留在南疆把守国门。
所以他手下的部队并不是他从南方带过来的部队,甚至里面的副将也根本没一个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些人也并不怎么服气他,更谈不上默契和感情。
齐恕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对面暂代军务的马文荣看到齐恕只身一人进了战场,颇是紧张地捻了捻胡子。
“将军,放箭射死他!为大将军
报仇!”身边的副将咬牙切齿。
他却连声呵斥道,“荒唐!射死他容易,然后呢!你眼睛是瞎的吗?看不见那后面还有一个高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