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个额尔德穆提情绪越来越失控,齐恕不得不走下马来,缓步过去,“你放开她,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我确实有许多事要跟你算账。”额尔德穆提嘶吼道,“你杀了我父王,还派人追杀我。姓齐的,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那个哈扎鄂都说了,他不过是你借刀杀人的一把破刀罢了。”
“放了她。”齐恕也威胁说,“放了她,我保你可以安全离开。若是你伤了她一根寒毛,我定要你碎尸万断!”
“你还敢威胁我!”
额尔德穆提眼睛圆睁着,挥了挥手里那根尖细的树枝怒吼,“你信不信我这就让你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
崔禧脖子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就连听入耳中的声音也模糊不清。只用力掰着额尔德穆提的胳膊,这才能喘了两口气喊道,“齐恕,你不要过来,他他疯了!”
“对!”
额尔德穆提大笑,“我是疯了!我一早就疯了!”
“咳咳!”
额尔德穆提突然咳嗽了一声,大约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继而晃了晃脑袋,仿佛有些神志不清。
然而他终究是有所防范的,立刻抬头在人群中扫视一周,果然没有看到
那个害死他父王的罪魁祸首沈啸林。
“那个下毒的小人呢!”
额尔德穆提紧张地隔空挥舞着自己的树枝,“出来!我知道你在这!”
然而额尔德穆提眼下一只手得牵制住崔禧,另一只手得拿着能够瞬间夺去崔禧性命的带尖树枝,根本无法腾出多余的手来捂住口鼻。
“你休想在我身边下毒!”
额尔德穆提惊恐万分,搂着崔禧转了两圈,仍然是没有找到沈啸林的踪迹,倒是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
额尔德穆提使劲晃晃脑袋,脚步却是趔趄了一下。
那个人告诉过他,他的父王大概这么死的吧?死在了这群卑鄙小人的暗害之下。
额尔德穆提低着头,阴森森冷笑,抬手用指腹抚摸着崔禧光滑的脸颊。
“看来我今天是一定会死在这里了。”
额尔德穆提笑道,“你陪我一起吧。”
崔禧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额尔德穆提终于把那根树枝举了起来,瞄准了崔禧的脖子狠狠刺下。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额尔德穆提的胸膛被沈啸林从背后一剑刺穿。
“你们”额尔德穆提软绵绵倒在了地上,至死眼睛也未阖上。
崔禧也一下子瘫软了下来
,沈啸林忙把人搂在怀中,给她服下了解药。
“沈大神医你不说好这迷药是无色无味吗?他怎么会察觉到了”崔禧劫后余生,轻声抱怨。
沈啸林把人往怀中收了收,下巴轻轻蹭着崔禧的头顶,“对不起。”
正要在说些什么,抬头却看见齐恕这时候也已经走过来。
沈啸林干干一笑,把崔禧交到了齐恕怀中。
齐恕对他微微颔首,道了声谢,便把崔禧接过来。
崔禧羞愧地低着头,避开齐恕看过来的视线。
“知道错了?”齐恕出言责备,声线却是温柔。
“嗯。”崔禧哼唧了一声,猫一样往齐恕怀中钻了钻。而后又小声辩解说,“我又不知道他会变成这个样子就是觉得他可怜,才”
齐恕闻言也往地上看了看。
额尔德穆提仰面躺着。
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断掉的鼻梁和满脸的伤疤分外狰狞。
齐恕也叹声气,“一个养尊处优的三王子,如今亲人权势尽失,自己也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不疯才怪了。”
“唉~”崔禧也跟着小声叹气。
“把他收拾一下。”齐恕吩咐身边的人,“找张席子裹
了,丢去树林里喂狼。”
“嗯?”
崔禧一下子把头从齐恕怀中抬起来,这人有毒吧,刚刚才说自己觉得他可怜,转脸就想把人的尸首拿去喂狼。
齐恕却丝毫不在意崔禧略带埋怨的目光,只目视前方,把崔禧抱到自己马背上,冷冷说道,“要疯就叫他滚到天边去疯,伤害我的女人,终归是不可原谅。”
崔禧脸上微微烫红,又羞又气,却也不敢再开口替额尔德穆提求情,求齐恕轻饶。毕竟她才刚刚给齐恕制造了这么大的一场麻烦,齐恕没有连她也一起收拾就算不错的了。
当然,崔禧最后也没能逃。
刚刚被齐恕带回家,立刻就被丢去了房间里。
然后下人们便忙忙碌碌又是搬浴桶,又是备柴烧水。
“干嘛!”崔禧不服气地质问,“我现在不想洗澡。”
“我不想让他的痕迹有一星半点还留在你身上。”
“我”崔禧无语,“他就只有你来的时候才碰了我那一下,之前他还没”
崔禧的解释完全没有半点的说服力。
毕竟她被那个额尔德穆提从房间里拉出来的时候,明明是是衣衫不整的。
“我真的不想洗,昨晚才刚刚洗过
,哪有在白天洗的。齐恕~我想先去看看瑶枝。”
齐恕却不管,只叫人继续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