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齐恕抬头看了眼,四周的士兵好些都打着哈欠,似乎是困倦至极。
现在战火一触即发,如此情形下,他们应当是精神紧绷不敢大意才是,怎么齐恕细一思量,轻轻嗅了嗅空中,明明什么味道也没有。
难道是齐恕嘴角浮出浅笑,一定是崔禧那个丫头领着沈啸林过来了。这无色无臭的迷香他可是中过好多次了。
果不其然,齐恕迎着风来的方向稍稍一瞥,果真看到了最东头的哨楼旁一个小脑袋偷偷伸出来又倏忽缩了回去。
齐恕又喜又气,她总是如此,喜欢自作主张。
“大司马?”
锪尔漷瞪大了眼睛问道,“大司马,是在想什么?”
“哦~”
锪尔漷恍然大悟,“听说大司马此行是来救你身边的那个丫头,叫什么来着?崔禧是吧?怎么,找到了吗,她可真的在我这?”
“不劳大王费心。”
齐恕含笑回答说,“人我已经找到了。”
“哦?在什么地方?”
话音未落,身后的一个士兵突然软了膝盖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做什么!你们是要造反吗?”他与敌军主帅议事,怎么自己的手下竟如此丢脸!
等等
锪尔漷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城头所有的士兵都昏昏欲睡。
“你下毒!”
锪尔漷猛地站起来,然而却是浑身无力,两眼一抹黑,噗通又跌回了椅子上去了,使劲晃了晃脑袋,重重喘着粗气。
“卑鄙!”
锪尔漷勉力抬手指着齐恕,把眼前桌上的酒杯举了起来,使劲往齐恕脑袋上砸了过去。
齐恕与他境况也差不多,同样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只是两人神情却不一样,一个愤然,怒目而视,另一个则一派淡然,微微侧首去看东面。
“好了好了,都倒了。”
崔禧再也按捺不住,匆匆地从后面跑了出来,“齐恕!”
“小心!”沈啸林喊道。这个丫头总这么心急,他第一次在城头这样风大的地方用迷药,还不知道效果到底如何。。
“齐恕!”崔禧却不管这些,一路小跑着往齐恕身前跑。
齐恕望着她脸上带着泪地笑着往前跑,宠溺地回之一笑,想要撑身起来接她,身子却没力气,站了几次站不起来,只得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等着崔禧主动跑来找他。
然而,就在崔禧刚刚跑近这里的时候,异变突起。原本没了力气恹恹地趴在
桌上的锪尔漷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崔禧的胳膊,随后用力一扯把崔禧拉到怀里。
“哈哈!”
锪尔漷咬牙笑起来,“怎么样,你的小美人儿原来在这里,怪不得呢。”
“放开她!”
齐恕神色一扫先前的淡漠,突然变得冷凛起来,“放了她!”
齐恕也扶着椅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别动!”
锪尔漷抽刀架在崔禧的脖子底下。
齐恕这才看到锪尔漷沾着血的右手,以及他被染红的袴子。
这个家伙为了保持清醒,竟然刺伤自己的大腿来刺激自己。
沈啸林暗道一声不妙,终于也跑了过来。
“崔禧!”
沈啸林喊道,“你放了她!”
“放?”锪尔漷邪邪抽着嘴角冷笑。“放了她好让你们抓住我威胁我的人是吗?”
此时,下面的人和城头其他哨楼早已经发现了这边的情况,随着一声嘶喊,双方再次交战了起来。
没了来自这边城头上的威胁,高邑等人冲出了城墙门洞,如虎入羊群,怒吼着与对方厮杀成了一片。
城头上他们四人的对峙也同样气氛紧张。
“立刻放了她!”齐恕服下了沈啸林送过来的解药,渐渐清醒了过来。
锪尔漷咬着牙,又刺了自己一刀,痛得额头上渗出了密密的汗,可精神倒是一直保持着清醒。
“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了她!”
齐恕终于发怒了,眼中生了血丝,面容可怖。“若再不放,我顶要灭了你整个穆丹!”
“哈哈!狂口小儿,少在这儿威胁本王。待我孩儿赶来,看你还如何嚣张!”
齐恕往前走了一步,锪尔漷立即拉着崔禧往后退。锋利的刀刃在崔禧雪白的颈上印下了一道红痕,连崔禧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沿着自己的脖子正往下流。
“住手!”
齐恕大喊一声,神色分明是急了。
“哈哈哈哈!齐恕啊齐恕,你也有今天。”锪尔漷恨恨地咬着牙从牙缝里说话,“你不是说这个女人是你的丫鬟吗?啊?如今怎么这么紧张她?”
“放了她。”
齐恕软了语气,“放了她,我撤军。”
“什么?”
此话一出,不止是崔禧,连锪尔漷都觉得不可思议。
齐恕如今已经尽占上风,竟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嘿嘿!你小子疯了,当我也疯了?”锪尔漷大笑说,“你堂堂大司马,会为了一个女人撤军?你觉得我信?”
“齐恕不用管我。”崔禧喊了一声,锪尔漷立刻加重了手上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