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不是陈庆想象的什么王爷和旧臣之女如何相亲相爱私定终身,而是齐王府的王爷如何霸道嚣张,欺压民女。而崔禧则一直是被欺凌和榨取的对象,平素里饿了不给一碗饭,渴了不予半口水,困了睡柴房,累了坐地板,什么每日挑水劈柴,鸡叫方能休息的传闻不胫而走。
等谣言传到最后,甚至连齐恕借着酒劲强占了崔禧的身子的传闻都闹得沸沸扬扬。
崔禧还是个未及笄的孩子啊。
一时京城再度群情激愤,齐恕再乘马车回来的时候,满街道的人都对齐恕的马车怒目而视,等齐恕走远了,狠狠往地上啐一口,直戳齐恕的脊梁骨。
而崔禧却对这些一无所知。
第二天闲来无聊陪瑶枝一起买菜的时候,一路上收获了从商贩到平民乃至路旁叫花子的同情目光。
“这是”崔禧好奇地问道,“他们都是怎么了?”
瑶枝心虚地回答说,“可能是因为我们王府被烧了,大家觉得心疼吧。”
“哦”崔禧将信将疑。
再往前,云衣阁的老板娘拉着她的手就把崔禧拉到店里去了。
“姑娘啊,来买衣服?”
“嗯”崔禧被老板娘的热
情吓了一跳,为红着脸说,“随便看看。”
“你看你看。”
老板娘退后一步,两只手交叉握着放在腰前,眼睛盯着崔禧上上下下审视一番,嘴里啧啧有声,长长叹气说,“唉哟~苦命啊。”
“”
崔禧被盯得心里直发毛,偷偷问瑶枝说,“我觉得,今天绝对是有哪里不对劲,怎么每个人都这么奇怪?”
“大家一直就这样吧。”瑶枝讪讪陪笑着,忙从架子上取下一件衣服来给崔禧看,“小姐小姐,你看这件,这件好看!”
崔禧看了看衣服,然后又扭头看看瑶枝,惊奇地问,“怎么连你也奇奇怪怪的这是男衣。”
“不过,”崔禧把那件蓝色缎袍接过来仔细一看,上手质地确实不错,颜色也端正,便说,“这件衣服给王爷买回去应该也挺好看哈?”
“什么?”
那个老板娘听见了立刻跑过来,尖着嗓子惊诧地问道,“你要给谁买衣服?”
“给齐王爷呀。”
崔禧疑惑地眨眨眼,不解地问,“怎么了?这件衣服不好吗?”
“唉呀,我的傻姑娘哟!”老板娘一把把衣服夺过去,重重地挂回架子上,训斥说,“怎么有你
这么傻的姑娘呀!你听我的,咱把腰杆子挺起来,不用怕他!想要衣服叫他自己来买去!”
“怕谁?”
“哎小姐~”瑶枝慌忙跑过来,把崔禧从老板娘怀里拖出来,拿了另一件衣服说,“这件不错,小姐你看看,绝对适合你!”说完了才附到崔禧耳旁小声说,“这个老板娘儿子出事了,精神有点”说完还用了个“你懂吧”的眼神看了眼崔禧。
崔禧恍然大悟,颇是心疼,等买完衣服的时候还可以偷偷在柜台上多放了十几两银子。
而那个老板娘对崔禧这个落入虎口的姑娘更是打心眼里儿心疼,在给崔禧打包衣裳的时候,特意在衣服里包上了十几两银子。
崔禧这头蒙在鼓里,齐恕那边可不一样。
齐恕安置在京城的情报网终于再次开始运作,没想到恢复运行的第一天,收集到的消息居然就是齐恕如何耍横强占崔禧的。
齐恕坐在尚还没装书籍的空空如也的书房拿着一纸情报气得牙齿发抖!
“是谁在外面说本王坏话!”
齐恕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下令陈庆把全府的人都叫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府里谁的嘴那么松,在外面瞎传瞎传这什
么烂消息!”
陈庆咽下一口口水,不敢说话。
齐恕敏锐地察觉到了陈庆眼底的一抹愧色,冷声问道,“难道,这事与你有关?”
“这这这”
陈庆也觉得冤枉,苦着脸狡辩说,“这也不能赖我呀。又不是我教她们这么说的。实在是那帮妇人嘴太碎,把我的话都传成什么样子了都。”
齐恕眼神微眯,逼近一步责问,“承认是你让他们在城里散步这些荒唐的消息的了?”
“这”陈庆心里暗暗叫苦,“这真的不关我事啊,王爷。我这就去给您叫人,让她过来给你解释。”
“怎么了?”正巧这时候崔禧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抱着厚厚一摞衣服的瑶枝。
“你们两个又争什么呢?走在门口就听见了。”
陈庆见救星来了,忙撑着拐躲到崔禧身后去,小声说,“崔禧崔禧,王爷今天脾气有点差,你多劝劝啊。”
崔禧笑了笑,别开脸说,“他呀。他哪天脾气好过。”
“是你在外面散布的传闻?”齐恕英眸暗沉,心里若有所思。
这个传闻似乎还真的有可能就是崔禧这个丫头传开的。
前两天听他说自己被赐婚,要娶什么昭明公主,崔禧怕
自己会丢下她不管,于是编了这个传言,企图以此来把他绑在身边。
想到这里,齐恕的心情非但没有变差,反而还一下子变得更轻松喜悦起来,暗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