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身躯直撞过来一下子就把马推翻在地,而马身上连着的车辕也因此往右侧压低,虽然这辆战车没有被掀翻过去,但是车上的人都从车里侧飞了出去。
好在这里是树林,到处都有低矮的灌木又稀稀落落的草丛,就连身体最脆弱单薄的崔禧也没有受到什么重伤。
陈庆和齐恕两个人落地以后,顺势翻滚了一圈,再站好的时候立即抽出腰里的佩刀佩剑。
大黄狗先前就受了伤,这回又跌得厉害,起身后四处看了看,没叫也没动,似乎是摔蒙了。
“撤!”
趁着那只灰熊还在撕咬马,齐恕忙拉着陈庆蹲伏下身,搀起崔禧小心翼翼地就要往外逃。
正在此时,从熊最开始追来的方向传来箭羽破空的声音,齐恕赶紧按下崔禧的头躲开。
那支贴着他们头顶飞过的箭劲道未减,直直地往前飞去,正中灰熊的肩膀。紧接着便传来那只灰熊更愤怒的咆哮声。
“哪个孙子射的箭!”陈庆大骂一声,探头往箭飞来的方向一看,树上一个人影迅速隐没在森森的树叶里。
齐恕回头看了一眼,也恨恨地咬牙,明显是有人故意把这头熊引过
来的。
“王爷!”崔禧尖叫一声,拉着齐恕回身看。
齐恕忙转身提剑,那只熊已经以摧枯拉朽的威势往这边袭来。崔禧甚至都能感受到熊奔跑时脚掌落地时的震动。
千钧一发之际,清醒过来的大黄狗像是离弦之箭,贴着地皮飞驰过去,随后一跃而起咬住了灰熊的喉咙。
“黄哥!”
崔禧捂着嘴惊叫一声。
“跑!”齐恕拉上崔禧赶紧往外跑。
“王爷快跑!”陈庆怒吼一声,也持刀往熊来的方向冲过去。
“陈庆!快……”崔禧的话喊了一半,便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齐恕则硬拖着她往前跑,“别回头,快跑!”
然而他们两个人并没有跑出太远。远处的树梢上银光一闪,又一支箭划破长空,直中齐恕的小腿,刹时鲜血殷红了齐恕的衣裳。
齐恕一下子失去重心跌在地上,连崔禧也被一并拉倒。
“王爷!”崔禧赶紧去扶齐恕。
齐恕忍痛爬起来,咬牙靠到一棵树上,大口喘着气。
“王爷……”崔禧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连忙用衣袖给齐恕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和泥。
“傻啊你!擦个屁,跑啊!”齐恕恶狠狠把她
推开,弯腰去捡剑。
结果不等他的手碰到剑,远处的那棵树上又射出一箭,正射在齐恕的手与剑柄之间。
这次连崔禧也看到树上那个人,她边哭边气恼地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徒劳地往根本打不到的那棵树的方向扔了出去,骂道,“滚啊!不准射箭了!”
另一边,陈庆也传来了惨叫。大黄狗早已经躺倒了地上,脊背上皮肉翻开,鲜血铺了一地。陈庆还挺立着,他的左臂已经被熊的巨口咬中,右臂仍旧握着一把匕首,狠狠地往熊的脖子里刺。那头熊却使劲摇着脑袋撕扯起来,陈庆像一只布娃娃被拉来扯去,站也站不稳,根本找不到出手的机会。
崔禧已经哭成了泪人。
齐恕又弯腰去拿剑。
树上的人第三次拉弓引箭,瞄准。
“不准瞄了!”崔禧哭喊着站到齐恕与树上那个人中间拦着。
那个人愣了一会儿,居然没有射出手里的箭,反而把弓放下了。
齐恕拿到了剑,又俯身掰断了自己腿上的箭,拉着崔禧让她躲到自己身后,自己持剑面迎那头凶暴的巨熊。
陈庆也倒下了。那把匕首染了血,可熊并没有倒下,踉跄了几
步,又往齐恕这边扑过来。
眼看着巨熊越跑越近。
齐恕握剑的手也越来越紧,大喊一声,“杀!”
然而,就在那只熊跑到他们眼前要挥下一掌,齐恕的剑也蓄力要刺的时候,又一支箭从他们身后射过来。
这次瞄的是那只熊的眼睛。
那头熊应声毙命,山一样轰然倒在了齐恕和崔禧的眼前。
那是小皇上司徒昱射出的一箭。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又兴许是一直在不远处旁观这场好戏。
巨熊倒地的瞬间,胡未领头,群臣都使劲鼓起掌来。
“好!”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皇上好箭法!”
“皇上威武!”
小皇上脸上扬着笑,不知是被夸的受用,还是对齐恕的冷冷嘲讽。
“皇叔!”小皇上喊道,“朕来迟了,这畜生没伤到您吧?”
齐恕现在身上血和泥混作了一起,先前光亮的衣裳也污浊肮脏,破碎不堪。他回身看着身后欢庆的群臣,目光空洞木然。
小皇上见他不说话,又大笑起来,“皇叔,你这样可不行。好歹以前也是常胜将军呀,怎么如今竟如此狼狈,被区区一只流窜的野物给弄成这
副样子。”
“太傅他老人家前些日子还叫我跟您多学学武艺呢,可你看现在……唉!”
胡未一干人等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畅快,一个个都齐声大笑起来,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