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围猎,齐恕最担心的不是胡未他们趁机作乱。
上次他们刺杀失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那么快就重整旗鼓再来一次刺杀。
可小皇帝却让他不得不谨慎。
越是这种羽翼半丰未丰,心有余力不足的小孩子才最容易冲动,做出许多不在理智控制下的事情。
算起来的话,小皇帝执政也有两年了。虽然年纪尚幼,政见却不乏震耳之辞。大司空王晟十分看重这个小皇帝,平素没有少讨好司徒昱。要是真的动手,恐怕王晟不见得会站到他这边。大司徒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那个家伙虽然愚忠起来也挺感人,可到底手里没什么实权,早就只剩了个空架子。
齐恕权衡再三,决定以身试险。
若小皇帝当真视他为阻碍,他也好提前洞悉,日后该怎么说怎么做心中有谱。
既然拿定了主意,接下来就该挑选猎狗了。
看来小皇帝在自己府里安排的眼线没有白吃饭,知道这两天崔禧成天跟那只大黄狗混在一块儿。
齐恕冷笑一声,叫陈兴把崔禧叫到书房来。
陈兴不是陈庆,这个人成天摆着一副死人脸。崔禧跟他不敢放肆,果然乖乖地跟来了。
“停下停下!”
崔禧牵着黄哥推门进来。
大黄狗尾巴一直围在崔禧身边使劲摇,欢快地咧着嘴。
“乖!坐下。”
看到崔禧跟大黄狗旁若无人的互动,齐恕心里又开始发酸,语气僵硬又冰冷地跟她说,“皇上过两天要去打猎。”
“啊?”崔禧忙着摸狗头,没怎么听清,“皇上要干嘛?”
“打猎。”
齐恕面无表情地重复,“皇上过两天要打猎。到时候你也一起跟着去。”
“我不去。”
崔禧才没心思去凑这个热闹,打猎有什么好玩的。
路又远,太阳又晒,关键是树林里又是毛毛虫又是蛇的,恐怖阴森,她才不去凑这个热闹呢。
齐恕微微撇过去一眼,坦然相告,“可是,这次他相见的就是你。”
这崔禧可就听不明白了,困惑地偏着头问他,“他见我干嘛呀。我又不认识他。”
“不认识?”
“不认……”崔禧抿了抿嘴,“可能是有过那么一面之缘,可也不至于上门拜访呀,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齐恕哈哈笑了笑,赞同地点头,“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那可不。我这人没什么旁的本事,就是太聪明。对吧黄哥?”
大黄哥配合地仰头“汪
”了声。
齐恕这才低下头去看看那条狗,却发现它的额前秃了一块,不由好奇地问道,“它头上怎么了?”
“嗯?”
崔禧顺着齐恕的目光低头看了看,嫌弃地说,“还能怎么地,某人打的呗。”
“哦。”
齐恕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又小声争辩,“我怎么不记得当时的伤口有这么大?”
“抹药啊。”崔禧说,“治伤不得给它抹药啊。就只能把伤口附近的毛刮了呗。对吧黄哥?”
大黄狗张着嘴哈气,没有叫。
崔禧乐了,揉着它的大胖脸说,“你看看给我家黄哥丑的。以后都讨不着媳妇儿了。”
齐恕不悦地说,“你别总跟狗凑那么近,身上有跳蚤。”
“昂。”崔禧才不理他,“我们洗过澡了好吧,比你都干净呢!”
齐恕被她讽刺得多了,也懒得跟她计较,只说正事,“有人把你和你这个“黄哥”的事情告诉皇上了。打猎只是个幌子,他要见你。”
“打猎你去不就好了。”
崔禧想起来自己上回遭遇的事情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她才懒得去跟那个小皇上斗心眼去呢!
于是崔禧怒搓一阵狗头,然后把黄哥往外使劲一推,“呐,实在不
行,我把黄哥借你。你带过去吧。”
齐恕不答,只是用“善意”的眼神看了崔禧一眼。
崔禧终究还是怂,认命地说,“行了行了,我去行了吧。不过我有个条件。”
“说。”
“这次打猎回来以后,我爱去哪就去哪,都与你无关。我不给当那个什么书房丫头了,每天累都累死了,还没个好脸色看。”
“累?你每天来得比本王还晚,还有脸……”齐恕咽下这口气,先答应下来,等从猎场回来了,再说回来以后的事。
“好好好。都依你。”
崔禧早就看穿了他的想法,男人的嘴啊骗人的鬼。听到齐恕答应了,崔禧二话不说就颠颠跑去案上抽出一张纸来铺开了,执笔写上,“即日起,免去崔禧伴读丫头一职,予其工薪,允其自由。对其生活私事,不再过问。”
“来吧,签字画押。”
齐恕眉头微皱,“不是说回来以后吗?”
“你差这么一两天吗?”崔禧嫌弃地说,“亏你还是个王爷呢,还较这一天两天的真。”
“……”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
第四天清晨,陈庆一大早就跑来崔禧的偏院敲门。
“崔禧……崔小姐!”
“汪!”里面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