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禧吃过了饭,有了力气,自己靠着床闭目养神,可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好像少了什么,等脑袋瓜一转,果然便回忆起一件事来,问说,“柳月姑娘呢?”
问这话的时候她还有些惊惧,生怕他告诉自己说已经把人砍了。
“监牢候审。”
“我可不可以去看她?”
看到崔禧真挚的眼神,齐恕这回倒是也没有阻拦,顺口就答应下来,吩咐手下安排马车。
崔禧让齐恕带着自己去大牢探望柳月。这次两个人相处的氛围异常和谐,毕竟一个是身上有伤,心中有忧虑甚多,一路上没说几句话。另一个呢,大男子主义作祟,平时就不怎么真的跟崔禧一般计较,眼下她又受了伤,自然一路上没有和她争辩什么,崔禧说什么就是什么。车厢里安静的让走在马车旁一路跟随的陈庆直怀疑牢里的两个人是不是被谁给下了迷魂香,偷偷跑到马车前往车厢里看了好几眼。
关押柳月的监牢距离这边不远,但是监押的级别却不是一般的高。
就在刺杀案发生的当天晚上,负责京城的治安的大小官员官服都来不及穿好就跑去齐王府门前跪去了,上
至镇司巡抚,下至捕头衙役,都是两股战战,跪在地上密密麻麻铺了一整条街。
等王府把这群刺客交出来的时候,他们恨不能扑上去生吞了这帮让他们脑袋掉到了裤腰带上的罪魁祸首。幸亏是有几个消息灵通的人一早就听说过杨府的小将军喜欢这个刺客头子,这才把柳月给保全下来,没被上老虎凳辣椒水。其余的刺客可就没这么好命,早早地被押入死牢严刑拷打去了。有几个命不如嘴硬,一晚上也没撑过去。
相比之下,关押柳月的牢房就算是豪华套房了,从桌椅到床被一应俱全,甚至还都是新的。
现在里面呆的人有两个,除了柳月自己,还有那个痴情汉子杨平远。
“怎么回事?”齐恕责问那个带路的小衙役。那人忙哭丧着脸弓腰说,“小的……小的们也没办法呀,杨将军自己要进去,我们总不能硬赶他出去不是?”
而牢房里面,杨平远含情脉脉的望着柳月,“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别担心,待会我就去找大哥理论,让他给我一个说法,这一切肯定是误会,你在里边一定要好好的!”
柳月勾唇一笑,
摇了摇头,紧紧的握着杨平远的手,“平远,谢谢你的一片真心,此生能够遇见你是我最幸福的一件事情。我柳月何德何能,遇到你这样好的人。可惜柳月福薄,不能继续蒙你眷顾了。”
“柳月。”
两人抱在一起,柳月哽咽,倒是一对苦命鸳鸯。
直到听见外面的声音,两人转过身来。
见是齐恕来了,杨平远放开柳月,齐恕扶着崔禧走进大牢。
“大哥!大哥,你终于来了。柳月她到底犯了什么罪,那些人要把她关起来,快,大哥,让他们把人给放了。”
齐恕不作声。
杨平远焦急地说道,“大哥你说话啊!”
崔禧看到杨平远这副样子也觉得心疼。那些关押柳月的官员肯定被杨平远质问过了,估计他们也已经把真相跟他讲了,可是看他这副模样,明摆着是不肯相信。
“大哥,是不是因为上回柳月她在你家跳舞跳的不好?”
这都是什么呀……崔禧见杨平远这样冤枉齐恕,就走上前对杨平远说道:“杨将军,你真的误会你大哥了,那天我也在场,我亲眼——”
“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你——”杨平远走上
前正要推开崔禧的时候,齐恕一把拉住了杨平远的胳膊说道“你做什么?”说着将崔禧拉在自己身后。
这一幕,柳月看在眼里。
“大哥!”
正当兄弟二人要吵起来的时候,柳月大喊一声,“别说了,杨平远!”
杨平远一愣,呆呆地望着柳月。
只见柳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仍旧如之前一般芳姿典雅地走上前来,拉开杨平远的胳膊,说道“你大哥没有冤枉我,我确实……是一直在利用你,杨平远……”
杨平远僵在那里不动,诧异地望着柳月,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他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平远,我是个烟花女子,在我眼看着家人一个个惨死在我面前时,我就发誓要为家人报仇,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沦落到这般田地也是生活无奈。平远,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复仇的意念支撑着我活下去。”
“你——”杨平远捂着自己的心口。
“你听我说,”柳月继续说道,“接近你本来就是为了接近齐恕,没想到我用尽了方法,齐恕都没上当,倒是你,杨平远却——”
“别说了,别说了!”杨平远痛苦地喊道
。
“说去打猎,调兵去看围场只是为了调开你大哥身边的侍卫,好让我的人晚上有机会去行刺,这一切我早已经计划好了,你……”
“柳月,你……”
杨平远看着柳月,不知道该说什么。
崔禧看着柳月将所有的事情都跟杨平远摊牌,这对虐心的情侣那么痛苦和不幸,她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