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禧被小皇上拐去了皇宫,齐恕那边先是起了疑,继而宫里的眼线果然探听到了消息,赶紧就把这个消息告诉齐恕。
很快杨平远和高邑也得知了消息,也顾不得时间,深夜里风风火火就赶过来王府的书房寻他。
“大哥!”杨平远性子暴躁,两手撑在齐恕书房的桌子上,两条眉毛拧在一起,神情严肃。
“你这么忠心的护着他,那个狗皇帝却屡次三番刁难你,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听他的话!”
齐恕放下手里的书,缓缓地抬起头看他。
烛光下一张脸闪烁不定,心思莫测。
高邑起身,用一只胳膊把杨平远推远了些,沉声说道,“以后这种话少说。也不怕外面的人听到!”
杨平远往窗外看了一眼,仍是执拗地昂着头,“听到便听到,就是那个狗皇帝在我面前我也这么说!”
高邑脸色阴沉了下来,压低嗓音说道,“你这个没脑子的确实不知道怕,可大哥呢?”
杨平远语塞,涨红了脸,这才稍稍安定下来,却仍是喃喃说道,“可是,大哥这么忠心待他,他怎么能反咬一口,设计大哥呢……要换了我,我才不受
这鸟气。”
齐恕眼眸晶亮,终于站起来,“明天随我进宫。”
高邑微微沉眉,有些担忧,“大哥……”
外面不知名的夜鸟悠远地啼叫。
齐恕微微抬唇一笑,“别人出招了,我们总不能不接不是?”
高邑嘴唇动了动,低声问他,“那老氏族那边呢?”
“这么好的机会他们断然不会放过,只怕到时候事情越闹越大,等事态严重了,就难处理了。”
齐恕回身问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按兵不动。看他们如何出招。”
“二哥!”杨平远满目嫌弃,“你怎么这么怂?真是白长了那么大的个子!”
“现在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与杨平远那个愣头小子不同,高邑遇事总是有些不输齐恕的沉着冷静。
“姜臼生性狡猾,且不说他安插在皇宫的眼线是否真的被我们一一拔掉了。即便他对宫里的事一无所知,只知道崔禧死了,恐怕他也能怀疑到皇上头上,必不会贸然行动。”
齐恕点点头,对高邑的看法颇是有几分赞同,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高邑分析说,“我若是姜臼,必然会按兵不动,静观事态发展。我
们亦可如此,尽量避免冲突。”
“唉。”杨平远偏头叹声气,“二哥你自从来了京城,怎么就变得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痛快。依我看,干脆先下手为强,杀了那个老匹夫!”
齐恕与高邑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理他。
齐恕对高邑说,“你的想法确实不错。我也认定姜臼不会有什么举动。只是,老氏族并非只有他一个。他不这么做,不代表别人不会跑来找我们麻烦。”
高邑眉头慢慢皱起来,若有所思。
见他如此,齐恕这时候才给他点透,“这是官场。官场的规则和战场到底还是有区别的。在战场,大将说一不二,凡是他的话,他的想法均是军令,违者必究,没有几个副将敢贸然抗命。可在这里就不同了。尽管老氏族现在是以姜臼马首是瞻,可他们之间并不是严格的上下级的关系,而是互为亲戚,血脉相连。所以他们在山庄里会听姜臼的话,可是都各怀鬼胎。等离开姜臼的视线,便着手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即便他最后的做法与姜臼的吩咐不同甚至对立,撑天了也不过挨上几记家法棍。”
高邑闻言恍然大悟,应声
说,“你的意思是那帮小的会有动作?”
齐恕回答道,“姜臼忍得够久了,足够那帮小辈怀疑他的胆气与谋略。眼下得了这个送上门的好机会,他们哪里会肯轻易松口,必然会像见着骨头的饿狼一样蜂拥而上。”
天色很快放亮。
第二天清早,果如齐恕所料,宫里那边早早地就有几十位大臣伏在殿前,脑袋和手都贴在地上。十几个太监围绕着他们,说什么那群人也不肯起,一定要面圣。
“皇上一天不来,臣一天不起!”
胡未带了头,身后的大臣叩头在地,跟着齐声高喊,“皇上一天不来,臣等一天不起!”
小玄子急得团团转,“诸位诸位,诸位大人!小玄子求求你们了,你们别难为我。这个点二还没到上朝时间呢。”
“我等难道就到了朝会时间吗?玄公公,您抬头看一眼,多少人都是连梳洗都顾不上就匆匆赶来的!”
“哎呦,是。”小玄子几乎哭出来,“可是,你们也不能老这么跪着呀,皇上那边德公公已经催着了,你们快起来吧。”
小玄子说完就上去要把胡未拉起来。胡未甩甩胳膊,一把把人推开,
继续俯身高喊,“皇上一天不来,臣等就一天不起!”
身后那群大臣立刻跟着再喊一遍。
只是这边话音刚落,远远地便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是谁说皇上不来了?”
小皇上打着哈欠,眼睛却是清明一片。
“吾皇万年!”
小皇上也没有叫他们起身,而是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