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恕听出是张妈对御史大夫一家的惨案并不知情,一时也不愿意告诉她真相,只好开口许诺说,“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会让她少做些事。”
“哎。”张嬷嬷坐在旁边,两手放在膝盖上,沉思了好一会儿,终于起身,“那行,就这样吧。我先走了,你忙吧。唉!”
“嗯。”齐恕送走了张嬷嬷,嘴角勾起邪魅一缕笑。那个小家伙个头不高脾气还不小,让她买张纸,她倒和全院的人都吵起来了。
不过,那个孙管事毕竟是他亲自挑来的,按说不该那么冲动,主动去找崔禧麻烦。
“陈兴!”齐恕吩咐说,“去把孙管事请来。”
孙管事很快就被陈兴叫了过来,一路肩膀都缩着,脑袋也低着,眼睛总瞟着地板,“王爷。”
“听说崔禧那个丫头在账房里跟你起了争执?”
孙管事偏头一思量,回言说,“哦,王爷是说您新带来的那个丫鬟?是有那么回事。”
“为什么?”齐恕问道,“不要跟本王说,你不知道她的来历。”
孙管事闻言大骇,噗通一声跪下来,“王爷恕罪。”
没听到回应。
头顶只有齐恕翻阅书卷的簌簌声。
孙管事脑门沁出了
薄薄一层冷汗,也不敢抬袖去擦,只僵僵地跪在地上,老老实实低着头。
“本王要听得是原因。”齐恕语气平淡地说,“本王信你不会欺生。”
“多谢王爷信任。”孙管事这才微微松口气,抬头看一眼齐恕,在心里做着考量。以往王爷不是没有带人回来过,有丫鬟下人也有王女公孙,可无论是对哪个都不曾似对这个崔禧一般用心。想来,那个丫头在王爷的心里地位似乎并不一般。
于是他不敢多加隐瞒,只得实话实说,“小人确实知道她的出身来历。是小人走了眼,以为他只是王爷为保皇上声誉随手带回来的,没放在心上……”
“原因。”齐恕顿下来,抬起头目光直视他,“这是本王第二次提醒你了。”
“是是。”孙管事连连点头,“小人听说前两日张嬷嬷管教那个瑶枝的时候下手重了些,于是便被她给记了仇。这些日子对张嬷嬷总是出言不逊……不够尊重。张嬷嬷似乎又忌惮着她什么,一直跟她陪小心。小人瞧不过,就擅作主张教育起她来。”
说完了抬头又看一眼齐恕,补充道,“小人当真没有没有倚老卖老的意思,更没想欺负新人
……”
“王爷!”孙管事话未说完,跑出去寻人的陈庆气喘吁吁地又奔回来,面色惊慌,“王爷!刚刚有丫头说,看见崔禧和她身边那个小丫鬟从后门走了。”
孙管事闻言,吓得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要是王爷把这件事归咎到他的身上,那自己几颗脑袋怕是都不够赔的。
齐恕揉揉眉间,这是那个小家伙第二次逃跑了。“下去吧。”
“啊?”孙管事一愣,见齐恕暂时没有追究自己的意思,连忙倒退出去。
崔禧跑了。
卷走了该带的行李,拿上了来时的衣物,带上了瑶枝,顺手还把王府里摆设的三个玉雕一起打了包,出了屋门还又折回去抱走了两个古董小花瓶。
“谁稀罕他那个破王府。”崔禧拉着瑶枝的小手气鼓鼓走在前头,“我们先找家当铺,把这些都换成银子,然后雇辆马车。鬼才要继续留在京城呢!”
“可是小姐……”瑶枝欲言又止,知道自己也说服不了她。
两个人满大街仰着脑袋逛来逛去,就是没有寻见当铺的影子。
倒是远远的聚福楼上,一大一小两个人一直盯着她们。
“皇……”小玄子弯着腰一脸困惑,“少爷,您认识
他们?”
小皇上饶有兴致地盯着那边,不予否认。
小玄子也跟着再看一眼,扭回头试探着说,“要不要小人过去……”
“小二!”小皇上高声叫来店小二,“你去问下那个楼下的姑娘,她怀里的瓶子是不是要找人收了。”
店小二走到栏杆前往大街上瞥一眼,嫌弃地一摆手,“嗨,小公子。我不知道您是谁家出来的公子,可是我啊,还是好心劝您一句,别插手这趟浑水。免得到时候花瓶赚不着还白折了银子。”
司马昱眨着一双大眼睛,困惑地问他,“怎么说?”
“这人估计是偷了宝贝逃出来的。您瞧好,用不了多久王爷府的人就得把她绑回去了。”店小二说到这里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心里升起一片凉意,“咱这齐王爷下手可狠,啧啧,就这俩丫头被抓回去,指不定给祸害成什么样呢!”
小玄子也疑惑起来,不可思议地盯着小二问道,“你认识她们?”
“不认得啊。”
“那你怎么知道她俩是从王爷府逃出来的呢?”
司马昱翻个白眼,替小二作了答,“除了王爷府,还有谁家的丫头穿的起这身衣服。”
“哎!对喽。”店小二
夸耀起来,“还是你家小公子眼尖心细。”
司马昱听了这话很是受用,托着腮眯着眼,敲了敲桌子,吩咐说,“玄哥,给赏。”
“哎。”小玄子不情愿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