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边境便传来消息,阳城的百姓全都知道南疆驻扎在边境的将军首领死了好几个,而且头颅全都被悬挂在城门上。
说书人说的绘声绘色,仿佛像是亲眼看见了一样。
听到这个消息,百姓们无一不欢呼庆祝,更有甚者还放起了鞭炮庆祝。
他们住在离边境不远的城镇,苦好战残虐的南疆人已久,但又因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搬迁不得,只能忍受南疆数不胜数的骚扰。
但现在好了,自从谢云铮领兵重新驻防后,他们又过回了安定的生活。
是而,他们奉谢云铮为神明,现在知道南疆将军被杀,头颅摆了一排,立刻就认定是谢云铮做的。
继而,对谢云铮更是崇拜了,他的不仅在阳城威名远播,而且一日千里,直奔京城而去。
不过几日的时间,谢瑞的御案上便收到了好几封折子。
虽然多数都是为了谢云铮请功的,但眼下谢云铮已经是摄政王,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下,就算再有天大的功劳也封无可封。
除非,谢瑞将龙椅交出去。
谢瑞看到那些折子原本就很生气,一想到谢云铮在边境又大出风头,收买人心,眼睛都红了。
“朕知道皇叔功不可没,可朕还能怎么办?先皇的灵位都送出去了,难道非要朕把龙椅也让出去?”
谢瑞气的将折子撕扯成了几半,恨得咬牙切齿。
高让连忙跪下,请他消气,旁的一个字都不敢说。
谢瑞将怒火发散,站了一会后,又颓然的坐了回去。
片刻后,他眼神空洞的说,“朕不是生皇叔的气,朕是生自己的气。”
为什么,他这么弱?
如果他十分强大,自然能镇得住这些朝臣。
谢瑞盯着地上撕碎的折子,沉声说道,“他们这些折子明面上是请功,其实就是给皇叔挖坑。”
“功高盖主之后,皇叔就只能进,不能退。”
到时候,便只有一个下场。”
要么死,要么取而代之!
高让心口剧烈的凸凸了一下,皇上明知这些人的想法,还这么生气,只怕摄政王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真的危矣。
明明先皇在世的时候说过,让皇上万事以摄政王的想法为先,一开始皇上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可后面做着做着,皇上的心里就发生了改变。
他明知离不开摄政王,也知道摄政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梁朝好,可他有时候就是忍不住会质疑摄政王。
高让从前以为皇上只是想简单的镇压一下摄政王,他甚至还帮皇上出过主意,但后来,他逐渐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所以自行调转阵营。
皇上有时候就像是被割裂成了两个人,一会儿很信任摄政王,可没一会就变了,突然就恨得咬牙切齿。
高让想着,一时失了神,没发现谢瑞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
等他幡然醒悟时,已不知谢瑞看了他多久。
高让心里重重的一跳,正要请罪,一张嘴,黑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谢瑞脸色瞬间大变,“你怎么了?”
高让扯起嘴角,本想说自己没事,但话还没说出来,整个人直接砸向地面。
昏迷之前,他看到了谢瑞惊慌失错的脸。
“御医,快宣御医!”
说完,谢瑞慌得又叫,“不对,叫国师,叫国师来!”
守在门外的宫女太监一个都不敢耽误,分成两批,一个去请御医,一个去请国师。
很快,玉清便和上官君赶来了。
上官君一看高让的情况,便说道,“皇上,不必叫御医来了!”
谢瑞惊讶的质问,“为何?难道高让又是然邪祟所害?”
上官君如实说道,“高大人中了毒,现下已经毒发身亡。”
“什么?死了?”
谢瑞一脸诧异,“他…刚刚还好好的,还跟朕说话呢,他怎么能死呢?”
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高让身上,他还趴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安置下去,怎么就死了?
谢瑞不信,还是叫人宣来了御医,但御医查看一番后,也给出了相同的结论。
谢瑞怔怔的坐回龙椅上,目光死死的盯着高让。
这是父皇千挑万选送到他身边伺候的人,高让只忠于他一人,说是奴才,可也算是他身边最知心的人,更是唯一一个可以放心信任的人。
他,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国师留下,其余人全部退下!”
谢瑞忽然开口,而且声音凌厉,御医和伺候的宫女太监,个个面面相觑,赶紧退下去,没有一个人敢逗留,生怕被盛怒的皇上降罪。
御书房的门被关上,谢瑞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玉清,开口,便直截了当的问,“掌门,可有办法让他活过来吗?”
玉清并没有立刻回答,上官君见状,祭出一张符篆飞去门口。
谢瑞一脸疑惑的看他,“这是做什么?”
上官君解释道,“这是防偷听的符篆,有了这张符篆,咱们在御书房里无论说什么,外头都不会听见,皇上不必担心。”
谢瑞听完,迷茫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