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揉捏着打痛打麻了的手掌,重哼了一声。
“哼!我教训我的女儿,轮不到你这个外人说话!”
“就是!二姐都是因为你才会被打的!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云微雨附和着,嘴角藏不住的得意。
云瑶扔掉了满是血的手帕,从补丁袋里拿出小瓷瓶,塞到云秋霜手里,让她自己上药。
这才冷冷地睨向云微雨,质问:“因为帮我说了几句话,就该被打吗?”
“不然呢?”
云微雨理直气壮,“她既不帮自己的父母,也不帮自己的大哥和妹妹,反而去帮一个害得我全家不好过的人,这一巴掌挨得不冤!”
杨氏听了,越发挺直腰杆,看吧,她可没有做错,错的是云秋霜那个逆女!
云秋霜愣愣地捏着小瓷瓶,也不给自己上药,只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全心全意爱着的家人。
可是,她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又得到了什么呢?
看她大哥,没有银子就找她要,她每次都给,要多少都给,她被打了,大哥只能冷眼旁观,甚至还有心情品茶。
再看父亲,父亲口口声声说着她是他的女儿,会一视同仁,然而在她受了委屈的时候也只会说她是微雨姐姐,要照顾微雨,她是云霆妹妹,可大哥是家里的顶梁柱,身为妹妹就要让着大哥……
结果呢?父亲这会儿看着她被打,似乎还觉得杨氏打得不够重。
更别提云微雨了,她好看的衣裳首饰,云微雨看上什么就拿什么,而她想着自己要照顾妹妹,就每次都大方送给了云微雨。
母亲……呵……她之前辛辛苦苦经商,好不容易才给自己存下一笔体面的嫁妆,可娘亲几次三番以要补贴家用为由,就将她的嫁妆吞了去。
她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从不和大哥妹妹发生矛盾,对父亲母亲唯命是从。
最后得来了什么?
云秋霜别开脸,眼泪不住地流,肩膀也跟着一抖一抖的。
她哭,不是因为脸上的痛,是她的心正经受着被千刀万剐的痛!
云瑶叹了口气,拿过云秋霜手里的小瓷瓶。
“二姐,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说女子总归要有家,可你看看,在这个家生活真的幸福吗?自力更生或许辛苦一些,却不必看人脸色,不必受了委屈往肚子里咽……”
云秋霜听着,肩膀抖得更厉害了,抑制不住哭出了声来。
杨氏变了脸色,站起来指着云瑶吼道:“云瑶!你什么意思?你要跟你的父亲断绝关系,难道还想教唆我的女儿跟我们断绝关系不成?”
“杨氏,我问你,你可心疼过云秋霜为这个家的付出?你可对得起你昧下的那些嫁妆?”
云瑶一针见血。
杨氏的脸一下子就绿了,“这是我的家事,轮不到你来置喙!秋霜!过来!不许你站在这个煞星身旁!”
云秋霜怔怔地盯着地板上的缝隙,一动不动的,内心的压抑让她整个人都麻木了。
杨氏急了,“云秋霜!没听到我的话吗?赶快给我滚过来!”
依旧没反应。
云秋霜站在那里,像一块木头。
快要腐朽掉了的木头。
一直默不作声的云升泰脸色猛的一拍桌子,摆出父亲的威严,吼道:“云秋霜!没听到你娘的话吗!”
云秋霜这才有了一点反应,抬手抹了下眼泪,看向云微雨。
“微雨,你总说我这个当姐姐的胳膊往外拐,可是你看看,母亲打我的时候,你无动于衷,父亲和大哥冷眼旁观,心疼我的人,只有云瑶啊!”
她是人!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也是知道的!
只不过血缘亲情绑住了她,教她要忍耐,要忍受,再委屈也得受着!
云微雨不以为然,甚至翻了个白眼。
“二姐,你自己做错了事,难道不该被打吗?你要是听父亲母亲的话站在我们这边,还会挨打吗?这都是你自找的!怨得了谁!”
好一句“怨得了谁”!
云秋霜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角的泪冰冷冷地滑落。
云升泰见搬出父亲的威严也毫无作用,登时脸就黑了!
桌子被他拍得砰砰响。
“云秋霜!我叫你滚过来你没听到吗!你要是还当我是你爹!你就赶紧给我滚过来!”
云秋霜只闭着眼睛哭着,又听到云瑶在为她说话。
“你也有脸说自己是人家的爹!我只知道好的父亲是一心只为孩子,见不得自己的孩子受半点委屈,他会努力撑起这个家,给孩子更好的生活,他不会计较孩子给他带来多少回报,他只担心自己给孩子的不够多。”
“你……”
云升泰刚想开口反驳,云瑶一张禁言符就堵住了他的嘴。
杨氏见状,刚想发作,又怕自己也会像云升泰那样,只好怏怏地不说话。
云瑶继续说着:“至于那些良心被狗吃了的爹嘛,则全然相反,他们在家,就如同是那个家的皇上,要所有人都对他言听计从,否则就勃然大怒,不仅如此,对于孩子,男孩是太子般的存在,在家里被宠上了天,女孩……”
她顿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