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负责接待的官员们含笑道:“奉殿下命,大宴将士们三日,所有吃食已经准备妥当,请将士们入宴!”
大口大口的锅具,大个大个的酒桶、饭桶。
所有的营地都是如此,将士们尽情痛饮,还有歌舞为乐,而醉倒了,更有柔软的铺盖可以休息。
不像是驻营,倒像是回家了。
这比他们想过最好的还要更多。
谁也不曾想过,在兵营里,竟然还能有这样温暖舒心的感觉。
回家了!
他们真的回家了!
睡梦中,甚至有士兵流下了眼泪。
不过,有满足幸福入眠的人,自然也有惴惴不安,无法入睡的人。
“白大人,你说,我们会怎么样呢?”
“朝廷会不会对我们问罪啊?”
战俘营里的将士们很是惴惴不安,功劳封赏什么的,他们是不敢想的,就怕朝廷来个秋后总算账,将他们给全都斩了。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的。
“经过这一次,公主殿下的名声必将传遍整个江南了,声望之高,恐怕再无人能及了。”
王安近乎叹息地说道。
这人与人差距真大啊,长乐帝周坚到了江南一年多,江南的百姓心中却还是几乎只知道崔王谢林等各大家,对于长乐帝周坚,印象淡漠得很,有这个人没这个人,对他们来说,好像没有多少区别,甚至还有些鄙视其为人。
长乐帝周坚虽然将孝平帝之死推在了太监高升的头上,但是,人们却并不这么看,太监造反能做什么?还能传给子孙后代不成?随便想想都是猫腻。
国难当头,不思齐心协力,挽回局面,反而行同室操戈之事。
若是真有气魄,打回京都,将狼族驱逐出中原,大家倒也敬他是个人物,可周坚呢?夺了待他不薄的亲哥哥的江山,却只想夹起尾巴逃到江南安享富贵,置北方的百姓于水火之中。
这样一个人,如何能指望他成为一个爱惜百姓的明君呢?
事实上,百姓们也的确没有看错,长乐帝周坚到了江南这一年多,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对百姓有益的事情,倒是修建皇宫修得很起劲,大选后妃美人做得很起劲,于百姓们哪有半点建树?
其实,这也不能更全怪长乐帝周坚,作为皇帝,他总不能没有住的地方吧?大选后宫,这不也是为了笼络江南各大家,得到支持吗?
但百姓们想不了那么多。
在他们看来,长乐帝周坚就是个只会享乐的帝王。
哪像萧素素一来,就带来了海州军,这架势,完全不是江南这些州的军队能比的,海州军都如此拥护,那能差得了吗?
这才是朝廷该有的气势啊!
同萧素素比起来,长乐帝周坚简直就是个破落户啊!那些什么跟随而来的禁军,灰头土脸的,同叫花子都没啥区别了。
萧素素简简单单,就这么一个举动,便已经让百姓们心生臣服了。
便是崔家、王家他们在本州经营多年,也无法有这样的效果。因为人都是慕强的,崔家、王家再如何,在百姓的心目中,也就只能在本州算得上个人物,放眼整个天下,是排不上号的。
而海州军,那是与狼族真刀实枪打过的。
被这样的海州军忠心拥戴的萧素素,自然也是强的。
而萧素素背后的北盛,如今的新大盛,当然是更强的,绝对具有角逐天下、收复河山的资格,也是大盛人唯一的指望。
谁都不想战战兢兢地龟缩一隅,时刻面临着家破人亡的威胁!
谁都想国家强盛,因为国泰才能民安!
这是人们内心的向往。
而萧素素将这个希望展现了出来。
顺应民心,必将是民心所向。
他们怕是无法延续长乐帝周坚时候的盛况了。
王安看着一张张激动的脸,里面有普通百姓,有士兵,有书生,有商人,有工匠,甚至,还有同他们一样的官员,扪心自问,就算是他自己,又何尝无动于衷?
好厉害的萧素素!
只是主强,必将臣弱了。
他们崔王两家未必能够延续长乐一朝的盛况了。
剩余的话,王安没有说,但是崔灏之明白王安的意思。
他拍了拍王安的肩膀。
唉,他也不想如此,无奈手段没人强,能怎么办呢?
不过,好歹竹君如今正被萧素素重用呢!这起码也是个好信号,表明萧素素并没有过河拆桥的意思。
至于以后他们还能在新朝廷里占多少份额,也只能边走边看了。
连如今正如日当天的崔灏之、王安也在这样的浪潮中心生忧虑,谢家的诸位大人们简直是惴惴不安了,他们家里的不少人被押送来熙京之后,到如今还没有放出来呢,也不知萧素素会如何发落。
虽然看目前的样子,因为谢润之、林世羡临门收脚,他们暂时没有被问罪,甚至谢润之、林世羡还被升了职,萧素素应该不会重罚,但一天没有确切的消息,这心就一天放不下来。
尤其是如今海州军入朝,萧素素又得百姓拥戴,气势正隆,越是如此,他们就越是心生畏惧。
不